接過服務員送來的熱毛巾,楊洪在臉上擦了幾下,薛鵬好奇的問道:“去這麼久?看來談的挺愉快。挨兩頓揍了還來巴結你?這孩子是缺心眼還是被打傻了?這孩子肯定怕我,下次他再找你麻煩,不用你出面了。”看著薛鵬氣勢洶洶的樣子,楊洪拍了拍他的肩膀解釋說:“嚴格意義來說,第二次不算我揍他,事情經過是這樣的……(簡單一筆帶過),只能算是碰巧了,徐茂才撞槍口上了,聽說判的不輕,王楠他媽找我過去是出於感謝。王楠他舅舅在市檢察院上班,來頭不小,剛好他們正好在一塊兒,我就順手充了張兩萬的會員卡送給王楠他媽了,畢竟生意的啟動資金是人家贊助的,退還本金也是合情合理,難道增值部分也給人家?你可別這麼看著我,兩萬塊錢是件天大的事?你這格局也忒小了吧?”
還未等薛鵬開口,楊洪酒後的大嗓門,導致兩位女士都聽到了錢的事,米莉先開口了:“你說多少?兩萬塊!楊哥你沒發燒吧?該不會把上大學的學費和生活費送出去了吧?”鹿心羽知道楊洪當眾毆打王楠的事,補償金的事壓根沒聽說,對於楊洪亂花錢也很費解;可礙於男女朋友的關係,不想當眾讓他難堪,隨即轉移話題:“楊哥,今天挑的裙子多少錢啊?吊牌和小票我也沒有,萬一不合適了我怎麼去調換啊?”
有了新的話題自然不會有人關注上一個話題,就像新聞一樣,天大的新聞都會被更新的新聞所覆蓋。楊洪低頭看了眼桌下,挑了挑眉毛說道:“我也忘了多少了,吊牌和小票回頭我找找,估計一兩百塊錢吧;這雙帆布鞋太減分了,你穿36碼的吧,明天幫你買雙鞋。老薛,公司對於著裝有沒有要求?我記得我買這身行頭的時候,你還給我報銷了;我的辦公電腦也沒了,明天我帶著米莉去採購臺?”
薛鵬這才想起,下午只是告訴米莉換身衣服來上班,但並沒有給她指定款式,如果明天她穿了身運動服來,那也只能怪你沒把話說清楚;幸虧楊洪提了個醒,薛鵬用徵求的目光看向米莉:“米莉,明天第一天上班,先讓你楊哥帶你去買些辦公用品吧,拿好發票回來公司報銷,會計師我就約她下午來吧。”“好的薛總,聽您安排。”米莉口氣像執行命令一般,楊洪覺得氣氛不太對,幫米莉又倒了杯酒說道:“以後同在一口鍋裡吃飯了,上班下班咱得分開,下了班你叫他薛哥或者老薛都行;現在公司沒太多業務,相對比較自由,儘量享受這段美好的自由,等你變成公司的元老了,像這樣沒時沒晌的喝酒就成了奢侈品。要不以後我也喊你小米吧,不介意吧?如果明天你就來上班的話,如果老師找你怎麼辦?需不需要幫你給學校開個證明或者找家醫院開個病假條?萬一老師找不到你,給你爸媽打電話怎麼辦?”
米莉覺得楊洪說的在理,畢竟離高考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了,回答道:“叫小米也挺不錯的,名字不就是個代號嘛,怎麼順口怎麼來。楊哥說的有道理,我看這麼著得了,明天老薛幫忙給我們老師打個電話,就以我爸的名義;至於假條,我沒病怎麼開呢?”薛鵬眼見心上人有求於自己,把胸脯一拍說道:“假扮個老爸不在話下,這事包在我身上。假條還不簡單,你手裡不是有份警方的受理案件通知書嗎?你拿著去任何一家大醫院,就說你受過驚嚇頭疼頭暈,醫生肯定會給你開個十天八天的病假條,有警察叔叔跟咱撐腰,醫院要說假的讓他們核實去。以後你再跟學校請假,我還給你當爸爸!”
米莉聽出弦外之音,作勢要打人:“好你個薛鵬,趁機逞口舌之快佔我便宜?看我不修理你。”老薛連忙告饒:“別打別打,我說錯話了,這不是給你請假提供便利嘛。我們會盡最大努力支援你的,高考就那麼幾天,如果你想去考場上試試,我肯定批你的假。”米莉瞥了眼薛鵬問道:“對我這麼好?是不是有所圖?”對於米莉的提問,薛鵬心裡早已樂開了花,但表面上還是要保持良好的形象:“當然是圖你給公司創造價值啦,畢竟全公司現在我就你這一個兵;你別看老楊,我可領導不了他,他不領導我就不錯了。吃差不多了,晚上唱歌去還是自由活動?”見餐廳內所剩食客不多,看樣距離打烊不遠了。由於會開車的都喝了酒,現在還沒有代駕服務,車只能扔在這兒明天過來取了。楊洪先提出送鹿心羽回家,那薛鵬就只好順勢送米莉了,還好她並沒有拒絕。
計程車停在熟悉的林蔭大道尾部,下車地點距離小區只有幾百米,由於已經十一點多,路上幾乎看不到人,加上夜間有些涼爽,楊洪摟住鹿心羽,對方不僅沒有抗拒,反而靠向他懷裡:“我很少喝這麼多,今晚感覺很好,好久沒有這麼放鬆,也沒有被別人重視了,謝謝你。你怎麼有這麼多故事?就不能說給我聽聽?”楊洪印象裡前世的鹿心羽酒量不小,米莉跟她就不是一個段位的,今天鹿心羽的酒量還沒發揮出來,難道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對她的提問也是支支吾吾:“我先送你回家吧,先到了家再說,明天還要上學呢。”
“上學?上個鬼的學,明天上午組織去大學參觀,還聽什麼講座的,下午回來上自習,我不想去了,你陪陪我好不好?”鹿心羽裝醉的樣子挺可愛,好像前世也是如此,為數不多的醉酒後,都害怕被拋下,楊洪答應下來:“好好好,我陪著你,你到家了我也該走了,別讓你爸媽擔心。”“我都說了我爸媽出去旅遊了,是你喝多了還是我喝多了?你先送我進去好嗎,忍心把我扔在路邊?我自己在家裡害怕。”楊洪沒辦法拒絕,只好扶著鹿心羽往家門口走。鹿心羽掏出用鑰匙開啟單元門和家門,家裡漆黑一片,藉助月光,楊洪把她扶到床邊,記得上輩子來過她家多次,傢俱擺放的大概位置還是能想起來的。
趁著楊洪上洗手間的空隙,鹿心羽已經鑽進被窩,楊洪見他準備睡了,拿起地上的揹包準備離去,剛到門口的時候,鹿心羽把他叫住:“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要送人家兩萬塊錢,你和王楠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嗎?”楊洪想不到她還沒忘記剛才的事,半真半假的話也許能讓她睡個安穩覺:“我跟王楠第一次打架,警方差點給他定性搶劫,他媽媽給了我一萬五的賠償金,於是我拿著那筆錢跟老薛做了點小生意,後來運氣好掙了錢,至於我倆掙錢的事以後慢慢再跟你說;我一直想把錢還給王楠,上次抓徐茂才那事估計你也聽說了,正好他媽今天碰上咱了,借這事兒人家對我表示了感謝,這不就是個機會,於是……”
“等等,金額好像對不上。”鹿心羽翻身坐了起來,她已經換上了單薄的睡衣,“事業線”讓楊洪看的直嚥唾沫:“他媽給你一萬五,你還給他兩萬,你……”楊洪擺了擺手:“讓我先把話講完,還一萬五還不如不還,還兩萬表示我帶著誠意的,你就別問我為什麼不送三萬或者更多,給太多了人家覺得你在巴結她,畢竟又不是在談生意。冤家宜解不宜結,更何況人家伸出來橄欖枝,說明人家已經拿出姿態了,世上沒有永遠的朋友和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況且今天還給我介紹了王楠的舅舅認識,好像在檢察院上班,我沒有理由拒絕別人的好意,我和老薛做生意什麼人都得交往,就這麼簡單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