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萌想說她只不過是作為解憂屋的主人留在解憂屋順便幫明熙一個忙罷了,可她說不出口。她可以騙所有人,終究還是騙不過自己。
卓紅紅甩開寧萌的手說:“別站在所謂的道德制高點上給我講什麼大道理了,說到底我們不過都是一樣的人罷了。我不怕告訴你,你們今天什麼都別想查到!”
說話間,明熙和赤焰也鬥了幾百個回合仍舊沒分勝負。
赤焰冷笑道:“你這個做哥哥的不勤修苦練怎麼給我這個做弟弟的樹立榜樣。在你的龜殼裡時間長了,筋骨都活動不開了吧。”
明熙也疑惑赤焰怎麼忽然間功力大增,自己明明使出了全力,而且寧萌也在身邊,怎麼險些有點招架不住了的意思呢。明熙心知肚明,再過一會自己怕是就要落敗,不僅查不到什麼反而還落不得一點好處,便說:“今日不與你計較,你好自為之。”
寧萌看得出明熙是在給自己找臺階下,配合說:“是啊,解憂屋的生意要緊。明熙,我們走!”
見二人要走,赤焰也並沒有追的意思,說:“我這明熙哥哥在解憂屋時間長了和他那個主人變得一樣傻了。”
小黑和小白一直在等著寧萌和明熙回來,看到這二人垂頭喪氣的,就知道他們一定沒佔到便宜,也不敢上前搭話,只唯唯諾諾地跟著。
寧萌長吁短嘆,明熙緊鎖眉頭,小黑忙前忙後端茶倒水,小白在一旁惴惴不安。
寧萌看到小白欲言又止的樣子,問:“怎麼了?”
小白說:“你們走後有客人來了。汪。”
明熙說:“不是囑咐過要關店嗎?怎麼會有客人來?”語氣裡滿是責備。
小白以為自己做錯了事,連忙作揖道:“對不起,明熙大人。他是在關店的前一刻進來,而且還是老客人,我不敢不管。汪。”
寧萌見明熙壓不住火氣,就連表面的風度都沒法維持,便知道這次赤焰和卓紅紅聯手搞出來的事情一定不簡單,又見小白無辜受牽連,便說:“別急,告訴我是怎麼回事。”
小白上前對寧萌耳語了幾句。寧萌心頭一緊,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好好的一個實現心願的地方,怎麼會搞出這麼多的么蛾子。
寧萌說:“走,我們現在去看看。”
明熙見寧萌要走,忙說:“去哪?”
寧萌說:“去上門做生意,小白不是說了有客人來了嘛。”
“外面危險。”
“危險?你說的是赤焰嗎?為了躲他我還一輩子不出門了嗎?王帥帥都沒這麼窩囊。”
明熙清楚自己不可能說服寧萌,也就只好跟著寧萌出去了。
這位客人並沒有親自上門,而是由趙勇,就是那個覺得自己樓上的鄰居太吵的小男孩,介紹的。最近學校裡因為某種原因不讓同學們集中複習而讓大家各自在家裡上網課。這也沒什麼,不過總有那麼一些人並不具備這樣的條件,薛麗就是其中之一。
薛麗是趙勇的同桌,據說這段時間已經很久沒按時上課,交作業了。老師已經在群裡批評了她很多次了,薛麗從不還嘴,只是趙勇知道她確實有迫不得已的苦衷。趙勇想幫忙又沒別的辦法,這才想到了解憂屋。
寧萌和明熙根據趙勇提供的地址來到薛麗家,那是一處簡陋到不能再簡陋的房子。如果不是寧萌親眼所見,她甚至不敢相信在繁華的都市裡還會隱藏著這樣零落破敗的角落。
那座房子看上去有七八十年了,是一所老到不能再老的公寓。曾幾何時,它應該也氣派過,只是現在被一層層歷史的滄桑和洗不掉的灰塵所覆蓋了。
寧萌沿著吱嘎作響的木質臺階上樓,彷彿她稍微用力一點那樓梯就會被踩塌了一樣。在狹窄到只能容納一個人過去的走廊上轉了幾個彎以後,寧萌扣響了最裡面的一扇房門。
開門的是個骨瘦如柴的女孩子,就算在這個以瘦為美的時代裡,這女孩子也太瘦了。在本該有蘋果肌的年紀裡她卻雙腮塌陷,因為臉上過於消瘦,反而顯得眼睛特別大。在那雙空洞無神的大眼睛裡,寧萌甚至看到了一絲絲絕望。
寧萌說:“我是趙勇的朋友,他委託我過來看看。聽說你有個願望。”
薛麗客套了一下,示意寧萌和明熙進來,又想到自家的房子太小,恐怕容不下這兩個人,便說:“我們出去說吧。”
三人到了樓下,撿了一張石桌,紛紛在旁邊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