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半響,才小心的拿了刀片,拆開信封,取出信箋來。
雲善:見面如唔,一別一年有餘,不知你可安好?
……
落款正是八娘期想中的阿詠兩字。
八娘微微一笑。
她叫他阿詠,他便連落款都是這兩個字。還好當時未在二哥面前拆開,就是柴十九信中,也不過叫她曾家八妹,而他,卻叫自己雲善。
笑了一會兒,八娘摸了摸自己微微發燙的臉,手按在心口,撫著那兩片碧玉葉,分明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都有些異常。
只是臉上的笑,怎麼都止不住,發了半天怔,這才又是期待,又是甜蜜的看了信的內容。
雖說抬頭落款有幾分特別,可信中的內容,卻是平常,道是他閒時與郡王一道練武遊玩,除了當值時,倒過的自在,只郡王近來似是有些煩惱,八娘愣了一會兒神,才想起他信中的郡王,可不就是柴十九?他這樣的傢伙,又還有什麼煩惱的?
再繼續往下看,才知道原來聖上欲為柴十九指婚,因他早被封了郡王,可婚事卻一直拖著,永和親王一直愁著兒子的親事,可柴十九對此卻完全不上心,又因他打小就深受天家寵愛,如今越發得天家重用了,永和親王和王妃倒不好太過逼他,這才叫他消遙了好幾年。只是現在天家也發了話,讓他選個自己喜歡的女子,若是他自己不選,就要由天家給他指門親事。
柴郡王意不在此,這會兒叫他哪裡去尋什麼中意的女子?可天家發了話,他也不能違抗,萬一自己不選,他那皇伯父若真給他指了不喜歡的親事,到時候連反悔的機會可就都沒有了。
因此自入夏以來,柴十九就一直鬱郁的。
又道,八娘收到這信的時候,想來他已經和柴十九作別,遠離京城,隨他父親狄大將軍去了雲西平叛亂去了。
雖說狄大將軍那大宋第一戰神的光輝,不說陸十七,就是八娘,也是景仰的。可一想到狄詠也跟著軍隊入邊關,且這一去,肯定是要上戰場的,若不開戰,朝庭又怎會讓狄大人親征?難道雲西那邊,真的有大戰?八娘不免擔擾。
雲西與大理接壤,一直小亂不斷,大亂沒有,怎麼這回突然就要平什麼叛亂了?
不知道二哥有沒有聽說。八娘很想穿上衣衫,趕到後院裡去問問曾子固,可夜色已深,去哥哥們的院子,若不走五叔家住的院子,就只能穿過正院,反要驚了爹孃,只得按下心中的不安。重新躺了回去。
便就著燈光,那把信看了又看。
因阿藍就息在她的外間,見屋裡燈光一直不熄,便在外面低聲問道:“八小姐,您還沒睡嗎?”
八娘這才熄了燈,把信仔細拆好,放在了枕下。
可也是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真到四更,才手握著心口處那兩片玉葉,迷迷糊糊的睡去。
因睡的並不踏實,第二天阿藍幾個起身時,她也驚醒了過來。
“什麼時辰了?”
七月聽到聲音,忙入了屋:“小姐怎麼也這麼早醒了?不再多睡會兒?天色才亮,還早著呢。”
八娘揮了揮手讓她去了,因再睡也睡不著,索性起了身,穿好衣衫,那邊阿藍聽說她也起了,便端了熱水來,準備好牙膏子,服侍她洗漱。
八娘簡單收拾了一翻,想著這會兒哥哥們也肯定早起讀書了,就去了後院裡。
穿過正院,正碰上去廚房裡的吳氏。
“嫂嫂早。”八娘上前行了禮。
吳氏憐惜道:“怎麼這麼早就起了?也不多睡會兒。廚房裡的事情不用你操心。好不容易才回的家裡,再回院裡睡會兒去吧,等早飯好了,再使人去叫你。”
八娘忙道:“昨兒下午睡多了,嫂嫂先忙,既是廚房裡用不上我,我去後院裡看看二哥去。”
吳氏雖有些疑惑,可八娘素來與哥哥們親厚,這會兒去後院,興許是有什麼事要說,就隨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