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想買?”那位紅衣娘子問道。
八娘點了點頭。
紅衣娘子才道:“是我家夫君從前在家中無事時所刻。”
“從前無事時?那他現在人在哪裡?”
紅衣娘子笑道:“公子倒有意思,買是不買,倒與我打聽起人來。”
八娘只得笑道:“東西自是要買,這手藝出自誰手,我也好奇的很。能雕出這麼精美的東西來,想來這位娘子的夫君亦是出色之人,所以還想要拜訪拜訪呢。”
她如今正需要一位精於雕刻的師傅,劉老伯和劉二郎雖然木工上手藝精湛,可於雕工上,卻只能算是不錯了。
那娘子笑道:“那可不巧,我家夫君出海還未歸來。”
八娘嘆息,卻是有緣無份了。而這些木雕,件件栩栩如生,任一樣,她都是喜歡的,摸了摸自己的錢袋子,只得苦了臉,對著林昭慶道:“林兄,這回你真得幫我了。”
“什麼幫不幫的,你喜歡哪些,買下我送你。”
“可問題是,我樣樣都喜歡。”
“全部買下?”
“是,全部買下。錢款暫由你幫我代付,算是我借的。等下回木材行裡送木材去南豐時,我再讓人捎了還你。”
林昭慶還真沒見過這麼瘋狂的人。倒是沒想到八娘買這些,可不是留著自己玩的,別說她如今沒這財力,就是有,她又不是收藏家,喜歡買一兩樣把玩還不錯,都買下來擱家裡,那就是敗家了。
林昭慶也不與她糾結借不借的問題,只笑道:“那就全部買下來。”又轉頭問那娘子,“我們二人是空手而來,你可負責送貨上門?”
一次購下,那娘子歡喜不已,哪還不答應送貨的?自是連連應道:“自然可以,兩位公子只管告訴我地兒就成。保管一樣不少的送到。”
林昭慶就是一地頭蛇,也不怕她耍奸犯滑,便問多少錢。那娘子算了一回,又因一齊兒買完的,自給了優惠價格,這一算下來,竟然也有一百八十貫錢。林昭慶數了交子遞了過去,便報了慶瑞商行的地址,道:“只管把貨送到,就說是林昭慶要的,叫他們收好就成。”
“你是林爺?”紅衣娘子道。
見林昭慶點頭,紅衣娘子笑道:“早知是林爺,奴家也不敢算您這麼多錢,便一百五十貫就是了。”一邊說,一邊數了六張五貫面額的交子遞了回去,“知道林爺不在意這些錢,只是林爺是我們泉州城裡有頭臉的,您來買奴家東西,那也是奴家臉面。”
林昭慶笑道:“這位娘子倒會說話。你是做小生意的,我怎好賺人錢個女人家的便宜,你記得東西一樣不少一樣不損到的送到就成。”
“林爺放心,奴家就是再欺客,也不會欺您。”紅衣娘子見他執意不收,也不堅持,利落的把交子收回懷中。
生意做成,林昭慶拉了八娘就要離開,八娘卻回頭問道:“這位娘子,請問你家住哪裡?夫君姓甚名誰?”
“哎,小公子還當我跑了不成?哪有生意不做的?何況若不是家中急著用錢,奴家也不會把自家夫君多年的心血,拿出來販賣。”便報了姓名。
八娘這才與林昭慶離了攤子,對林昭慶道:“林兄,改日幫我留心這位雕工師傅,若是可能,看他是否願意去南豐做事,薪金不用擔心,每月至少二十貫的價,我坊中的大師傅,年底亦都是有紅利的。”
林昭慶笑道:“成,我回頭就叫人打聽一下,看他在哪家商行裡做事,等出海歸來,就幫你去問問。海上拼的是命,若有這般安穩,且收入也不錯的事去做,想來人家是願意的。”
如此逛了一天,又託了林昭慶把這些雕刻工藝品同瓷器一道,幫她託運回去,吃了飯,便回了客棧,商量著回去的事情。
到了晚上,蔡君謨才回來,也是打算要走。八娘原還想著給他做頓飯,以謝相助,只可惜第二日一早,蔡君謨便要領著隨行的僕人入京上路,見八娘一臉的遺憾,笑道:“小丫頭,不是說以後要把生意做到京城裡麼?義父我便在京城裡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