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文一見,當時就跳了起來,“為何要寫這種東西?你是何居心?有何目的?一旦我籤的這個,豈不是說萬一我娘被你治壞,你還可以高枕無憂,什麼問題都不需要管?”
時舟:“人生病會怎樣?會痛不欲生,會生不如死,或者直接去死。但這天下的大夫可不是神仙,並不能讓沒有給生病的人都能康復如初。別說是我,哪怕是宮裡的御醫,也治不好所有的病。我亦如此!”
裘文面色難看,“你就是沒本事!”
時舟點頭:“是啊,所以我治不了你孃的病,你只管另請高明。反正,你孃的病即兩三年內不治,也無妨。只要等通州的曾大夫回來,你們再去求醫也不晚。”
時舟說著,收起紙,繼續給其他病患配藥。
她這樣,裘家人倒是軟了下來,裘夫人還當眾責罵裘文對時舟出言不遜,拽著他來到賠不是呢。
幾番交涉只想,里正都被請了過來,裘家簽字畫押,里正作為中間人也簽了字,“簽字畫押後,雙方就此打成協議,切不可胡亂鬧事!”
時舟一番操作,坐診的百里傾看得一清二楚。
等紅娘子去燒水準備刀具的時候,百里傾故意晃悠到時舟跟前,冷哼:“看來在世俗走上一遭後,你旁的學得怎樣不知道,這些耍心機用心眼的地方倒是學的不少。”
時舟看他一眼,“那可不?畢竟師父說過,瘍醫難求,跟那些只會看診的大夫終究有差別。有時我可真羨慕百里師兄,只要動動嘴皮子,憑著一張好看的臉,就被大姑娘小媳婦奉為神醫,羨慕呢。”
時舟這話說完,百里傾臉都氣白了,這不就是諷刺他空有一張好臉,醫術不精,靠臉看病嗎?
百里傾:“我也是有真才實學之人,怎到你嘴裡,就成了不學無術之輩?”
時舟:“跟世界的其他大夫比,你確實有些本事,跟我比,自然要差得遠。”
百里傾:“……”
裘夫人在一個風和日麗的午後躺在一個四面掛著白色布匹的屋子裡,屋子門口守了人,還一個爐子一直在燒水。
她記得最後一件事情,就是那年輕的女大夫從冒著熱氣的鍋裡取出了一把鋒利的刀,隨後便什麼都不記得了。
裘夫人再睜眼,已經躺到了醫館的病患室內,裘文和幾個丫頭婆子寸步不離地伺候著。
“我竟然真的沒死!”
裘夫人欣喜若狂,她還活著,真是太好了!
裘夫人在醫館住了足有半個月,最後母子趁著馬車,千恩萬謝地離開了。
時舟數銀子的時候,眉眼都帶著喜氣。
百里傾探頭一看,“這趟賺了不少銀子?這些夠住客棧一晚上嗎?”
時舟一頓,抬頭看著百里傾,這傻子,來世俗這麼長時間,還沒鬧清楚再世俗如何活下去,難為他能一路找到自己。
“不但能活下去,還夠醫館吃上大半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