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知元動了動唇,長嘆了一口氣:“是啊,那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了,若不是太皇太后仁慈,我這條命早就沒了。我被貶一事,外頭有各種傳聞,我從來沒有跟人說過,我被貶的真正原因,大長公主身邊的官醫,只怕也是從我以前的同僚口中得到的訊息,所以才特地來找我的,可惜……”
大長公主在通州這麼長時間,曾知元都沒有去拜訪過,幸好大長公主為人與善,不計較這些。
這位大長公主模樣長得像先帝,但這心腸卻像極了太皇太后啊。
“時舟,我……等你的好訊息!”
再說那位官醫從曾府離開後,就回了義勇侯府,第一件事就是去見陳隋,“侯爺,那位時姑娘是想透過下官,替大長公主診治眼疾!”
陳隋一頓,隨即又笑道:“我岳母多年眼疾,見過多少大夫,她一個小小的丫頭倒是膽大,得了個什麼鬥醫大會的榜首,就敢揭這樣的榜?”
醫官也是一樣的想法,不過,大長公主眼疾越拖越久,即便來了通州,見遍了名醫,也無人敢下手。
那可是皇帝的長姐,富貴誰都希望得,可這富貴可是拿命換的。
就連眼疾聖手曾知元,也不敢動手,那丫頭憑什麼呢?
陳隋勾起唇角,眼中露出濃郁的興味,“不過,如此才有趣,見過庸脂俗粉,難得遇到她這樣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本侯很是喜歡!”
次日上午,義勇侯府的小廝敲開了時舟客棧的房門,給她送了一份邀請貼,那邀請貼是以慧真郡主的名義發出。
時舟接了帖子,背起藥箱,直接跟著小廝去了義勇侯府。
門房早已換了個面善的老漢,十分客氣地對時舟道:“這位是時大夫時姑娘吧?請跟我來,我家主子已經久候多時了!”
時舟跟著那老漢一路穿過大半個侯府,那路蜿蜒曲折,越走越偏,時舟問:“大叔,您家主子究竟在何處?”
時舟可不是第一次來義勇侯府,自然知道義勇侯府見客是在什麼地方,如今這左繞右繞,顯然不是為了見客,而是為了把她帶到某個地方。
老漢依舊一臉謙卑道:“時姑娘不必心急,這就到了!”
說著,老漢伸手推開一扇小院的門,小院外頭看著不起眼,推開門倒是別有洞天,小院裡開闢了不少菜園子,裡面種滿了各式草藥,規律整齊,一看就是為了怡情用的。
畢竟菜園子裡的每塊地都不大,種的那點草藥,擱一塊炮製一鍋都不夠份量。
時舟原本以為那是大長公主休息的小院,等走進去,發現鞦韆池塘的時候,才發現這小院似乎更適合年輕女子居住。
時舟轉身看向身後的老漢,“大叔……”
老漢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不見了。
時舟站在原地,心裡已經清楚這是怎麼回事了。
這是那位義勇侯為他未來的妾室準備的小院,看來他還挺會投其所好,為了見這小院,還費了些心思從別處移栽了這麼多草藥過來。
時舟抬腳朝前走去。
以慧真郡主的名義邀請她前來,實際上是陳隋個人的主意.
她看著那些藥材,眉頭都皺了起來,可惜這些名貴草藥,竟然都是把它們當成花兒來種了,這樣下去,遲早都是死啊。
“可惜了……”時舟唸叨了一句。
此時,屋裡走出一個男人的身影,倒是高大挺拔,他倒揹著手站在那處,“花草認主,一旦主人入住,精心打理,就能長得花繁草盛了。”
陳隋朝時舟走過去,“時姑娘,對我特地為你準備的這個院子,可還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