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知元雙手接過,仔細一看,不由一頓,曾知元忍不住看向時舟,“時大夫,我只想問一句話,你是如何確定此人患的是腸癰?”
時舟回答:“症狀符合腸癰。”
“但位置不同,你如何敢確認?”
時舟說:“我曾讀過一本前人醫術,但著書人錯診,導致病患身亡,後來著書人花鉅額銀錢買下死亡患者,才發現此人先天異常,五臟六腑與常人恰好相反,猶如常人照鏡,極其罕見。”
“此病患症狀如腸癰無異,疼痛的位置卻跟腸癰無關,試按痛點周圍,此人自然反應也十分奇怪,由此我才敢做大膽猜測!”
“他多次服藥止痛,但腸癰之症已經到了藥無可醫的地步,若是不做開腹診治,此病患定命不久矣!”
周圍的人已經傻在原地,原本一直在不遠處圍觀的柳葉刀突然擠上前,對時舟問道:“你僅憑猜測,就敢對病患動刀?你可知這樣的行為,若是一個不查就是在拿人命做猜測?”
柳葉刀掉頭看向陳隋、林不閒和曾知元等人,朗聲道:“侯爺,林大人,諸位考官,今日之事非同小可,她不過是僥倖猜對,若是縱容,以後再有類似事情,她必然會因為今日的讚賞而冒然下刀,若是如此,必將釀成滔天大禍!”
“小人以為,切不可縱容時大夫這等行為,否則,便是拿人命當兒戲呀!”
柳葉刀說的言辭懇切,一臉痛心疾首的模樣,“此病患症狀確是腸癰,但在場的人誰又沒懷疑過,只是人命關天,誰都不敢妄下結論。若是紙張診斷還好,若是真的人命當頭那一刀下去,便是要了對方的命!”
時舟沉默了幾秒後,忍不住問:“那照柳大夫所言,今日我不該出手,不該診治,哪怕心中已經有了定論,也不可出手救治,只需要眼睜睜看著那病犯痛疾而死,方是行醫之道?”
時舟這話問完,柳葉刀一下愣在原地,他張口結舌,“這、這……”
陳隋突然冷笑一聲,“看來,醫者之道眾說紛紜,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了。與其這樣爭論不休,倒不如問問在場的百姓,諸位父老鄉親,你們覺得何為行醫之道?”
周圍的百姓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剛剛那傷患的家人突然折了回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對著時舟的方向高聲喊道:“不畏流言,不畏質疑,一心為了病患,就是行醫之道。民婦陳劉氏跪謝恩人救我夫君性命,來世做牛做馬,也要報道時大夫恩情!”
說著,那婦人在地上重重磕了三個頭,又急匆匆的追著牛車走了。
時舟看著婦人的背影,動了動嘴唇,沒再開口。
林不閒看向陳隋,“侯爺,結果已出,可宣佈了!”
陳隋的視線再次看向時舟,隨後才對曾知元點了點頭,曾知元當即道:“鬥醫大會今兒一試,結果一出,此次大會頭名乃大遊山半山醫館的時舟!”
柳葉刀聞言,面色鐵青,甩袖離開了考場。
明彪得到訊息,說今年的鬥醫大會榜首是個女大夫,他一下就想到了時舟,除了時大夫,還能有誰呢?
小胖墩像顆炮彈一樣朝著時舟衝過來,“姐姐,我就知道你肯定是最最厲害的!”
小胖墩伸手保住時舟的胳膊,“姐姐,你要不要看看我的肚子?我覺得我的肚子也有一點點疼。”
時舟彎腰,伸手在小胖墩的肚子上按了一圈,提醒,“回去蹲恭桶的時候,腳底下墊個凳子,會更容易些。”
小胖墩找到了一下眼睛有點不明白,但是姐姐說的話一定是對的。
他伸手拉著時舟的手,一邊走一邊說:“我爹說,姐姐以後要在我家裡天天陪我玩兒,我可高興了。”
時舟一頓,眉眼輕輕一動,隨即笑道:“那我怕是不行,我若是天天在你家裡陪你玩兒,那外頭那些生病的人怎麼辦?你剛剛不是還說我是頂頂厲害的?我若是不替他們治病,那別人治不好他們的病,怎麼辦?”
小胖墩有些傻眼,他仰頭看著時舟,伸手在臉蛋上咔咔抓了兩下,“那、那怎麼辦呢?我可喜歡姐姐了,我想姐姐天天在家裡陪著我,我要是肚子疼,姐姐還能替我看病呢。”
時舟笑道:“陳小少爺身體可健康了,肯定能健健康康長成帥氣的男子漢,男子漢可不需要人陪,只有小可憐才離不開大人。你這麼健康的身體,還要我這麼厲害的大夫陪你,那我這一生的本事豈不是都浪費了?”
小胖墩:“……好、好像也是。”
時舟一笑,在小胖墩的肩膀上拍了兩下:“我過兩日就會回去,以後有機會,我便來看你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