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見他,他在哪兒?”聽完江遠恆的話,沈玉心這麼說。
下一秒,她彷彿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氣,渾身發軟,身體直直倒向牆壁。江遠恆時刻注意著她,伸手攬住她的腰,帶進自己的懷裡。
他就知道,她聽到這些事後會受不了,別看她平時裝的有多堅強,那都是表現出來的,實則她內心敏感,對於感情,更是看重。
方木生和她,十多年的感情,在她心裡,大概早就把他當成了親人。親人把自己最親的人從身邊帶走,這是一種什麼滋味。
江遠恆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明白那種感受,可看到她這副樣子,心裡很不好受,恨不能替她承擔這一切。
“堅強些,念久還在等著我們。”江遠恆柔聲道,少了平時的冷漠,多了幾分溫柔。
沈玉心靠在他的懷裡,無力的點頭,想到她的念久,身上好像有了些力氣,她勉強從江遠恆的懷裡起來,江遠恆沒有同意,緊了緊摟著她的手。
“沒關係,就在這樣靠著,你可以永遠這樣靠著,病房就在那邊,我陪你一起去。”在她的頭頂,輕聲道。
楊子看見他們過來,少夫人突然就倒在總裁的懷裡,以為出了什麼事兒,急忙就過來了,凌奈是拉都拉不住,結果就把最後那句話聽得清楚。
不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其實這都不算什麼,可是從冰冷的總裁嘴裡說出來,怎麼就……那麼彆扭呢!
江遠恆抱著沈玉心,回頭,楊子想要回避已經來不及,撞上江遠恆冰冷的眼神,尷尬的傻笑。
倆人直接略過他,朝方木生的病房走去,凌奈就站在門口,看情形就知道沈玉心已經知道所有的事情。
一向和善大方的小嫂子,此刻比老大還要冷若冰霜,有些事情,他不知道,自然無法理解。
只是眼前,他扯了扯唇角,最終還是沒能在嘴角扯出笑意,連打招呼的聲音都直接省了。
沈玉心站在門口,將江遠恆擋在門外,她抿了抿唇,淡淡道:“你在外面等我,可以嗎?”
江遠恆站在門口,盯著她的雙眼,四目相對,良久,他的手從門邊,慢慢滑落,“好,我等你。”
這句話代表的不只是眼前,他知道現在讓她接受自己,好像還不行,眼前就是最好的證明。
病房的門一點點閉合,一點點遮住他們的視線。
“嘭”演出終會謝幕,房門終會關上,一扇門,將兩人隔開……
“玉心。”床上的方木生聽見響動,醒了過來,睜開眼睛,看到眼前模糊的影子,瞬間就清醒了,玉心來看他了!聲音中透著喜悅。
來人可沒有他這樣的高興,沈玉心有些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方木生綁架了她的兒子。
方木生是誰?
那個男人,陪伴了她十幾年,他們兒時就認識了,一起經歷許多,每每撐不下去的時候,互相扶持,一起度過。
他們無法成為守護一生的情人,可在她心裡,卻早已把他當成了能相守一生的親人,可是今天,他都做了什麼?
沈玉心扶門站著,低著頭,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喉嚨有些乾涸,鼻頭髮緊,有些無法開口。
“玉心,是你嗎?是你來看我了嗎?”
“啪”方木生伸手開啟房間的燈,燈火通明,只是一個背影,方木生認出沈玉心,喜出望外,“玉心,真的是你。”
說著就掀開了被子,想要從床上下來,大概因為太過高興,動作幅度太大,一不小心牽扯到傷口,痛的倒在床上。
沈玉心深吸了口氣,走到床邊,扶起倒下的人,“受傷了就不要亂動,以免牽扯到傷口。”
看似關心的話語,說出來卻是冰冷的,失去了溫度。
“來,躺好!”沈玉心幫忙,讓他躺了回去。
方木生只要看到她,心裡就高興,嘴角上揚,滿滿的幸福,任她做這一切。
“要喝水嗎?”她注意到滿滿的一杯水放到一邊,是他夠不著的地方。
江遠恆能在他受傷的時候把他打一頓,自然不會好吃好喝的伺候他。
“嗯。”方木生點頭,視線不曾從沈玉心身上挪開。沈玉心能感覺到,沒有主動抬眼去看他,就是視線觸碰到,也是冷漠的。
走過去,把那杯水端起來,杯子里居然有血,不禁皺眉,凌奈下手是有多狠,杯子放了這麼遠,血居然濺到這裡?
有多狠,她看不到,方木生身上能看見的傷口,出了頭上包著紗布,就只有嘴角淡淡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