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父急的焦頭爛額的時候,秘書敲響房門。
“進。”他一聲低吼,任誰都聽得出語氣中的憤怒和不耐煩。
秘書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四眼天雞,跟著他有些年頭,看他嚴肅神情就知其心情不好,謹慎起來。
“董事長,方氏集團的方總裁求見。”
“誰?”沈父扭頭看向秘書,好像剛才沒聽清。
秘書重複了一遍,沈父確信自己沒聽錯,眼前一亮,和賊見到金銀珠寶一般,賊亮,狡猾的雙眼提溜一轉,有了主意。
怎麼就把這小子給忘了?
方木生和玉心可是多年的朋友,那小子可是個深情種,誰都看得出他對玉心一往情深,他比堂堂的江少可好對付多了。
不過這五年,他從少不更事變成方氏集團的總裁,也不容小覷!從前見到都是伯父伯父的叫,這幾年見到只禮貌的稱呼沈董,這是故意疏遠。
他就勢靠在辦公桌上,十指胡亂的在辦公桌上敲打,和他此刻的心情一模一樣,“有沒有是為了何事?”
秘書搖頭,“只有他一人,像是為了私事。”
私事?
沈父心中有了忖度,轉身坐回辦公椅,緊了緊脖子上的灰色領帶,將幾分已批好的檔案,又放在面前,擺出一副忙碌的樣子,“讓他進來。”
秘書只覺奇怪,不敢多問,應了一聲返回接待室,方木生站在落地窗前,背對著門口,一身黑色西裝,量身定做,身軀挺拔,一手放進口袋,另一隻把玩著打火機,時關時開,發出“叮”的響聲,目光幽深,看著前方,想著自己的打算。
在這個時候來找沈父是因為聽到了些風聲,沈氏當初自不量力的吞下那麼大的工程,出不了一個星期,馬上就會出現資金不足的困境。
方木生太瞭解沈父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想要他為了玉心的幸福而幫忙撮合自己和玉心,是絕不可能的,必須給他些甜頭。
只要他能幫忙,資金贊助對於方氏來說,實屬九牛一毛。
“方總,董事長有請。”秘書就站在門口。
方木生轉身跟著秘書往董事長辦公室去,秘書敲門,推開門,側身將方木生請了進去,他便離開,吩咐人送來兩杯茶。
方木生進去辦公室,見沈父在裝模作樣的忙碌,沒有說穿,對著他四十五度,叫了一聲,“伯父。”今天來是有事相求,還是晚輩,該有的禮節還是要有。
沈父見了,心中一喜,資金的事兒,有的談!臉上卻沒什麼表情變化,不動聲色的頷首,“坐。”
他們在沙發坐下,女秘書端上來兩杯茶,方木生雙腿交叉,靠在沙發上,脊背筆挺,沈父霸道的攤開兩條腿,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方總今天是為了?”
“伯父,小侄今天來是為了玉心。”方木生直言不諱。
“玉心,她怎麼了?”他雖不關心這個女兒,卻也清楚這段時間,她身上沒有發生什麼不好的事兒,方木生突然提起沈玉心,對他此次前來的目的有了七八分的猜測。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想和玉心結婚,希望伯父您能幫忙。”
方木生以同樣的姿勢端坐著,一動沒動,動的只有眼珠子,盯著眼前的沈父。沈父拿起茶杯,也看著方木生,如願以償的從他眼中看到決心。
他不在乎方木生是否真的對玉心用心,什麼幸福之類的東西,看不到,也摸不著,他不在意。卻也是同樣在乎的,方木生對玉心的在乎程度決定他的勝算,只要事關自己的利益,他要做的就是不擇手段,將利益最大化。
沈父將茶杯放回桌上,瓷杯碰到玻璃發出一聲脆響,在這個靜悄悄的房間,顯得很突兀。
“玉心一向很有主見,她的事情我插不上手,結婚是你們倆的事情,你們商量好我沒意見。”沈父玩起欲擒故縱,他明知方木生話裡不是這個意思。
方木生也不傻,沈父拒絕的乾脆,卻留了後路,這件事情同意與否,對於沈父來說是一場交易,他並不覺得自己需要低聲下氣。
“伯父,我們就不要繞彎子了,你我都是生意人,只要您能讓我和玉心結婚,我可以答應您一個條件。”
沈父沒有急著回答,沒有急著說出自己的條件,端著,從口袋拿出香菸盒,開啟,先將煙盒湊到方木生的面前,方木生從裡面抽出一根,他自己也拿了,方木生用手裡的打火機給他點燃,然後是自己的。
沈父吸了一口,微微仰著頭,朝天吐出煙霧,他不急,方木生更不會急。他實在太瞭解沈父,他猶豫的是要怎麼將這利益最大化,既是一個能讓他解決困境,又是自己能接受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