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覺得自己確實照顧不好芝芝,又或者因為喬森這件事不知怎麼面對芝芝,沈熹竟然同意了。
“其實當初宋硯修之所以放下事業跟我出國,是我逼他的。”
楚意皺眉,當時她為宋硯修成立工作室,並看成是兩個人的事業。但她感情遭遇創傷的時候,宋硯修也突然離開工作室,以至她同時失去感情和事業。
宋硯修沒有跟她解釋什麼,只說了一句對不起。
“我生下芝芝後,因為自己的懦弱,把孩子給了宋硯修養。那次在國內看到芝芝,我對孩子充滿愧疚,同時也渴望她回到我身邊。我告訴宋硯修,我要帶走芝芝,但可能沒法照顧好她,希望他能跟短暫的放下事業,幫我一起照顧芝芝。”
“他放心不下芝芝,只能陪我們一起回來。在一年的相處中,他讓我重新變得自信,回到喜歡的工作中,他幫我把兩個孩子帶的很好,讓我能夠安心工作。我喜歡有他在的生活,於是……於是在某一次喝醉酒後,我邀請他加入我的人生。”
“但他拒絕了,我不理解,我們四個人明明生活的很開心,為什麼不可以一直這樣下去。”
“他拒絕後不久就提出想回國,那時候我發了一陣子瘋,不許他離開。後來他被我逼得沒法了,才直言說不想對不起沈微。”
“即便沈微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不想再見他,但他也絕不可能和我在一起,因為這樣對沈微傷害太大了。”
“他回國後,我的生活變得混亂,我開始沒法平衡工作和兩個孩子。沒辦法,我只能把弟弟送到父母那裡,只留下芝芝。但即便如此我的生活仍是處處不順,我開始變得不自信,開始焦慮,開始自我厭棄,這時候遇到了喬森。”
“我像是自我折磨一般,明知這個人很糟糕,但卻飲鴆止渴一般渴望著把被他羞辱。”
沈熹抱住頭,這些話她從未跟任何人說過,更何況是並不太熟的楚意。可她心裡太沉重了,繃不住了。
“我知道芝芝想跟著宋硯修回國,但她太懂事了,從沒有跟我說過什麼。”沈熹紅著眼睛道。
楚意拍了拍沈熹的肩膀:“你是芝芝的媽媽,等你調整好情緒,你再把芝芝接到自己身”
回國的飛機上,楚意帶著芝芝剛坐下,有人歪頭過來。
“楚小姐,太巧了,我們來的時候是一班飛機,回去的時候竟然也是一班,這是什麼天賜的緣分。”
楚意看著張揚那張過分開心的臉,實在有些無語,世上哪有那麼多巧合,無非是有人故意安排。
當然,這個人是張揚。
前天他給她打電話,問她回國沒有,她說是今天的飛機。
“張助理,善意提醒你一下,你們老闆可能並不太想和我在一個空間待太久。”
張揚笑,“怎麼會。”
楚意看向晏北傾,見他手裡拿著一本厚厚的書正在看,似乎沒有聽到他二人的談話。
他戴著銀框眼鏡,瘦了很多,穿著高領白毛衣,氣質斯文儒雅。
他手上還幫著紗布,但露出了指頭,翻書葉的動作有些吃力,但他耐心十足,
他就那麼安靜的坐著,彷彿達到了另一種人生境界。
楚意收回視線,而後陪著芝芝一起看漫畫書。
十幾個小時候,他們飛回國內,自機場出來。
晏家司機已經在機場外等候了,張揚推著行禮出來,見楚意和芝芝還在等車,往後看了一眼晏北傾,還是湊過去問道:“楚小姐,要不要先送你們一程?”
楚意搖頭,“謝謝,我們在等人。”
“這樣,外面挺冷的。”
“嗯,他快到了。”
這時候晏北傾走了過來,彷彿這時候才看到楚意一般,“這幾天我有空,可以帶瑜兒和豆包回家住嗎?”
他的語氣太淡,楚意怔了一下,而後才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