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輛黑色賓利，楚意心頭一緊，一步一步朝那邊走去，直到看到那車牌號，整個人猛地一定。
同時顧長安也看到了，不由疾呼一聲：“北傾！”
楚意定了一會兒才拖著似有千斤重的腳步走過去，她沒注意一腳踩到血泊裡，驚慌失措的彎下腰，便看到了晏北傾那張血肉模糊的臉……
“北傾！北傾！“
“快救人！”
“打120！”
顧長安慌得沒了分寸，竟想直接把人拽出來，但他身上有安全帶，身體被嵌在前臺和座位中間，雙手以扭曲的姿勢埋在玻璃渣裡……
楚意看著那雙手，身子往後踉蹌了一下，跌坐在地上。
怎麼去的醫院，怎麼來到手術室，她都不記得了，只呆呆坐在木椅上，耳邊是晏夫人的急哭聲，安妮坐在她旁邊安慰。
“你說是不是你害了我兒子！”晏夫人指著楚意嚷道。
楚意呆呆看了一眼晏夫人，隨後搖頭，她腦子一團亂，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一定是你！一定是你！”
晏北津扶著晏夫人在另一邊坐下，“媽，三弟不會有事，您先別哭了。”
“怎麼會沒事，人都在手術室了，老三啊，你要有什麼事，媽也不活了！”
晏北津揉揉額頭，起身將顧遠安拉到走廊外面，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顧遠安也還是懵的，只能將當時事故現場的情況描述了一下。
“所以老三真的是為救楚意？”
顧遠安長嘆一口氣，“應該是。”
晏北津皺緊眉頭，“今天的事本來就夠亂的了，竟然又出了這種事。”
顧遠安思量了片刻，道：“或許跟今天的事有什麼關聯。”
“你是說……”
顧遠安搖頭，“但我想北傾肯定是猜到了什麼，才會在那個時候正好出現在那兒。”
一直到凌晨過後，手術才做完。
楚意整個人糊里糊塗的，只聽到醫生說病人沒有生命危險了，至於其他的，她也聽了但並沒有過腦子。
“北傾被送到了ICU，我們留在這裡也沒用，我先送你回家休息吧。”安妮道。
楚意抬頭，這才發現手術室外的走廊已經空了。
“好。”
路上，楚意問安妮，交警那邊來過了沒有。
“來過了，說肇事者自己描述自己當時是看花眼了又或者是注意力不太集中，所以在紅燈時沒有減速，直接衝了過去。”
楚意抿嘴，她猜想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不然晏北傾不可能那麼巧出現在那兒。再結合她今天做的事，不免有些猜測。
若是那個人的話，以他瘋魔的程度，還真有可能。
可當初那麼做，便做好了承擔風險的準備，她不想讓晏北傾代替，這對她來說只是讓事情變得更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