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宣一愣,“我哪有……”
楚意看向裴宣,眼神銳利,緊緊盯著他,“昨晚我並沒有失去意識,也看清你的臉了。”
裴宣抿嘴,顯然在思量她這話是真是假。
“不然,我也不會醒來後第一時間給你打電話,今天一早又過來。”楚意沉下一口氣,“所以告訴我,他有沒有傷害你?”
裴宣垂眸,繼而深吸一口氣,“我沒事。”
“那這些怎麼說?”
楚意指著茶几上放的用於傷口消毒的藥水還有繃帶,她不想想的太糟糕,可又想到那個人是白書墨啊,他什麼事做不出來。
裴宣搖頭,“其實也沒什麼,他就是打了我一頓而已。”
楚意騰地一下起身,“怎麼打的?哪裡受傷了?”
“他有暴力傾向,每次情緒無法控制的時候就想打人,把人打一頓,情緒也就控制住了。說實話,我經常被他打,竟也已經習慣了。”
這什麼話,簡直驚世駭俗。
楚意讓裴宣把上衣脫了,她要看他身上的傷。
見拗不過楚意,裴宣把衣服撩起來給她看。
身上一塊青一塊紫的,背後甚至還有鞭傷。她突然想起他們剛見面的時候,有一次他洗澡,她誤闖進去,看到他背後一條條的舊傷。
這些都是……白書墨打的?
楚意捂住嘴,“他……他為什麼要這樣對你?”
裴宣走到沙發前,因為怕牽動傷口,他小心趴下來。
“我媽和我爸鬧僵以後,她跟過白書墨父親一段時間,還被白書墨髮現了。後來我們上了同一所初中,他是老師同學眼裡的好學生,而我學習很爛,又因為這張臉,同學們背後罵我娘兮兮的,我經常跟他們打架,是學校裡的壞學生。他私下裡把我堵在廁所裡打,有一次把我頭按進水盆裡,真的差點窒息。”
“第一次第二次,我反抗了,但只會被打得更重,去找老師,但因為我是壞學生,白書墨是好學生,老師只信他不信我。我跟我爸說,我爸根本不重視我,又不敢得罪白家,只讓我別給他惹麻煩。經過那次差點窒息後,我徹底怕他了,他打我,我就咬牙忍著。漸漸地,我就成了他發洩暴力的一個沙包。”
楚意驚得久久說不出話來,她不敢去想裴宣這些年是怎麼活過來的,這已經不是身體上的痛,更是一種巨大的屈辱。
“你那兩年在山裡也是為了逃離他?”
“是。”
“你被他找到了?”
白書墨搖頭,“我自己回去的。”
“為什麼?”
“因為我和他之間還有很多事沒有了結。”
“什麼事?”
裴宣搖頭,“楚意,我不能跟你說,你也真的沒必要知道。但我要向你道歉,白書墨這麼對你,也有我的原因。”
“啊?”
“因為我簽約到淺月,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放肆的打我,所以他想教訓你。”
“如果我能保護到你,我是很願意的。”
裴宣微微一怔,隨後苦笑,“楚意,你難道不明白,我這樣做其實是在利用你。”
“……”
“還有之前,你或許感覺到了,我也利用過你,甚至是還為你帶來了危險,我這樣的朋友,實在不值得交往。”
楚意想說一句我不介意,但其實她並沒有那種胸懷,她是介意的,因為她對裴宣是百分百的真心。
“裴宣,一碼歸一碼,昨晚是你救了我,我謝謝你。但我還是想勸你一句,不要太極端,試著去找到一種理智的方式去處理你和白書墨之間的恩怨。不要拿自己的命去搏他的命,這樣你會把自己毀了。我們還是朋友,如果我能幫到你,儘管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