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意搖頭,“我不信你。”
她不信,誰都不信!
楚意拉著豆包和瑜兒,慌亂的跑出病房,悶頭往一頭跑。
“媽媽,電梯在那邊!”瑜兒提醒道。
“他要帶走你們!不可以,我要帶你們逃走!”
“媽媽……”瑜兒看楚意神色慌亂的樣子,急忙問道:“你是不是犯病了?”
“不行,我們要逃走!”
跑到走廊盡頭,再沒有路可走。
楚意一轉身見晏北傾追了過來,這時那十年的記憶洶湧般湧現,一幕幕,哭著笑著的,混亂的,瘋狂的。
她癱坐在地上,雙手抱住頭,很快暈了過去。
楚意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感覺很久很久,好像過了十年似的。那些記憶慢慢歸位,慢慢回到本來的時間線上,慢慢清晰,慢慢有了感受。
再睜開眼,楚意在病房裡。她歪頭看,見晏北傾坐在旁邊,正低頭處理檔案。
“楚小姐,你醒了?”
房門推開,高彥進來了。
楚意點了點頭,想要坐起身,晏北傾過來扶她。
看著伸過來的手,她慢慢推開了,“謝謝,不用。”
晏北傾看著被推開的手,心口的疼慢慢放大,他嘴角扯了一下,“你想起來了?”
“嗯,全部。”
晏北傾點頭,退開兩步,“需要我做點什麼嗎?”
“我不想看到你。”
“好。”
晏北傾往外走,經過高彥的時候拍了拍他肩膀,“她剛想起來,你幫她紓解一下情緒吧。”
送走晏北傾,高彥坐到病床前。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楚意望向窗外,許久後苦笑:“我好想做了一場夢,夢裡夢外的自己都很愚蠢。”
“人都是愚蠢的,畢竟誰也沒有上帝視角。”
“那些記憶裡,大多都是痛苦的。”
“所以你強迫自己忘記過去,一種逃避的心理,而現在你想起來了,不是誰幫你,而是你想讓自己清清楚楚的生活,選擇和過去和解,試著接受,試著去愛過去的自己。”
楚意沉默片刻, 突然道:“我想照照鏡子。”
洗手間裡,楚意看著鏡中的自己,終於不再感到陌生和害怕了。
剛才她也看到了晏北傾的臉,沒有心慌,只有陌生。
那張臉已經不是她最初看到的樣子,他也不是她最初愛的那個人了。
或許早就已經陌生了,只是她還貪戀那一段無疾而終的愛情。
回到病房,楚意給晏北傾打電話。
“我只問你一句,你讓我生下兩個孩子,真的不是為了白梔?”
“不是。”那邊很堅決道。
“晏北傾,我回來了。”
“……”
“但現在的我跟以前不一樣了,我不是為自己買了墓地,還立了墓碑麼,那就當埋葬了那十年的我吧,我代替她跟你說一句:再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