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姨接兩個孩子回來,楚意怕瑜兒看出什麼,只說很累要睡了,不要他們打擾。
她喝了藥,將自己埋在被子裡,心撲通亂跳著,眼前總有黑影晃過,卻又不敢閉上眼睛。
在她幾乎崩潰的時候,手機響了,她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趕忙接通。
“桃姨說你沒有吃晚飯?”
晏北傾的聲音,低低的,如在耳邊一般。
楚意心顫了一下,金金抿住嘴巴。
“你沒事吧?”
“……”
晏北傾嘆了口氣,“你很累了吧,不想說話是麼,那我先掛了,你早點休息。”
楚意心頭一緊,想到他一旦掛了,周圍又會立刻被黑暗籠罩,不由呼吸急促起來。
“楚意?你怎麼了?”
楚意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來。
晏北傾默了一會兒,道:“時間還早,我們說會兒話吧,你可以不用開口,聽我說就好。”
“說什麼呢,高彥可以幫你回憶過去的事,那我就從我們第一次相遇開始講吧。”
聽著晏北傾的聲音,楚意心慢慢平復下來,而後試圖在腦中構架那麼一個畫面。
晏北傾和白梔大吵一架後,他氣怒之下,拉著站在一旁不明所以的楚意進了隔壁房間。
他將一沓錢甩到床上,而後將楚意推倒。
“你不是想要錢麼,這些全給你。”
他扯開她的衣服,臉上只有怒火和瘋狂,他的動作很粗魯,畫面中的她疼得皺起眉頭。
可她沒有反抗,只是木訥的順從著。
這種不反抗,讓她很不能理解,可心緒卻好似想通著,她感受到了濃濃的絕望。
那是一個在沙漠裡行走,卻找不到方向,飢渴暴曬之下,已瀕臨死亡的人,在看到一抹綠洲,分明知道是海市蜃樓,知道走過去也不能得到救贖,卻還是懷揣著某種竊喜,義無反顧的往那裡奔走。
至少奔著那個目標前行的時候,她有短暫的期望,感到了虛假的歡樂。
可終究只是海市蜃樓,夢一場罷了。
“三個月後,我在醫院碰到你,當時你剛做完檢查,確定懷孕了。”晏北傾的聲音從手機傳來。
“你為什麼同意我生下這個孩子?”
“你說你想要這個孩子,我覺得沒什麼,於是同意了。”
“不止這樣吧?”
晏北傾沉默了一會兒,道:“當時白梔和我分手出國了,還說一定會回來,我無法原諒她的背叛,還有自己犯下的這筆糊塗賬,帶著一種逃避和報復的心理,這是我後知後覺,很久後才恍然。”
“所以那時候,在你眼裡,我是什麼樣的人?”
“……”
“一個妄想利用孩子上位的女人?”
“是。”
一旦有這個初印象,那之後無論她做什麼,他都會認為她是有目的的。甚至於後來,她說她愛上他了,在他看來也不過是她的一種手段。即便相信她真愛他,這種愛在他看來也是廉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