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通古看向這兩人,笑道:“兩位老朋友修的清心寡慾之道,向來不問世事,今晚怎麼也來湊熱鬧?”
兩人彼此對視,哈哈大笑道:“我師兄弟二人修行七十餘年,與世無爭,除了師門再無羈絆,不過十餘年前與道友結下的因果,今夜終究要了結。”
“不錯,”張通古點頭道,“十五年前,在漠北之戰中,我曾經救過你二人,這對於你們來說是一個因果,對於我來說,卻不足道哉。”
張通古頓了頓又道:“大道三千,真正的道為何,千百年來眾說紛紜,總結起來其實無外乎兩種,一為出世,一為入世。”
“八百年前,修道之士多為出世之修,八百年來,入世之修大興,出世之修修的是一個無羈無絆,不沾因果,入世之修求的是普度眾生,功德圓滿。”
“你們說,我張通古這一生到底算是出世之修,還是入世之修?”
鴻志道:“我上元府門人都為出世之修,你張通古乃是崑崙墟長老,自然算是入世之修。”
“說的好,既然是入世之修,又哪裡有因果之說?十五年前之事,對於我來說不過是入世之修的修行而已。”
鴻圖搖頭道:“每人的道不同,對於你來說你不足掛齒,可於我們而言,卻是必須要了結的因果,不然道就無法圓滿。”
朱隆棠道:“如此說來,兩位道友今晚要為張通古與朝廷為敵了?”
鴻志道:“十年前,我師兄弟兩人道未成,不能出手,今時大道已成,因果必要了結。”
“好,”朱隆棠點點頭,道,“既如此,那就一起上吧。”
“還有我!”
忽然一道金光從西面落了下來,一個一丈多高的巨人出現在眾人眼前。
張通古打量著巨人,疑惑道:“看你的法相,莫非是武觀之人?”
巨人道:“沒錯,在下武觀觀主杜聿明。”
朱隆棠道:“杜聿明,你武觀當年跟隨太祖皇帝打天下立過大功,如今崑崙墟公然謀逆,你與崑崙墟非親非故,又不像上元府這兩位與張通古有因果,你為何要出頭?”
張通古搖頭道:“此言差矣,八百多年前,從崑崙墟出走第一批入世之修,武觀祖師就在這批修道之士中,說起來,武觀與崑崙墟同出一源。”
杜聿明道:“不錯,武觀本就是崑崙墟的分支,今夜崑崙墟有難,我沒有袖手旁觀的道理。”
朱隆棠道:“十年前怎麼不見你出手?”
“時機未到而已。”
“今夜時機難道已經到了?”
“說不好。”
朱隆棠看著面前這三批人,心中有些遲疑。
張通古雖為四品道行,可有十大神器之九的打神鞭在手,實力只怕在二品之上;而上元府的鴻志和鴻圖雖為三品道行,可卻是大法師,也不能小覷;最難纏的是這武觀的杜聿明,武觀門人崇尚肉身強大,不修法術,只修法力,用法力強化肉身,他雖只是三品道行,但體魄之強只怕在二品以上,若沒有一品的法器,就連他的皮毛都傷不到。
張通古環顧眾人,說道:“今夜與十年前何其相似,九天十地血魔大陣肆虐,我等空有一身道行,卻只顧眼前各自利益,而枉顧眾生生死,真是悲哀。”
朱隆棠道:“血魔大陣之事你不必擔心,待你我這一戰結束,自有人會出手。”
“好,有你這句話,那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