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擺擺手,示意眾弟子退後。雙方人馬隨即罷去刀兵,各自攙扶傷員,退居廣場一側。
文鵬見此情形,只得繼續演下去。他瞧瞧身旁的“官軍”,多是皮外傷,只有幾個重傷者。
他一面命隨行“兵士”將傷者架往醫館,一面帶人侍立在雙方人馬中間。
羅才寧道:“我等今夜是要向武當討要個說法。歐陽兄,還是貴盟事大,你先道來。”
歐陽德川走出來,瞧瞧眾人,質問道:“青雲掌門,你武當仗著有朝廷撐腰,插手我江揚道事務,敢問貴派作何解釋?不提較早前的,去歲,我湖廣道與雲夢古澤的恩怨,你武當為何要插手干涉,偏袒他們?致使我湖廣道損兵折將數十人,險些傾覆。”
青雲命弟子去玉虛宮稟報實情,止住西線刀兵,令弟子們原地待命,嚴加防備。
青雲走上前,笑道:“諸位既然是為這些江湖恩怨,找我武當理論,何不提早言明?也不至於鬧到如今不可收拾的地步。”
他瞧瞧眾人,接著講道:“你湖廣道做得是碼頭的買賣,雲夢古澤做得是航運的營生,又有朝廷許可,本是井水不犯河水。爾等非要另起爐灶,增加航線,與他們起了衝突,本與我武當毫無干係。可朝廷為修建我武當,運來的神像,假石,石料等貨物,你湖廣道非要強迫使用貴盟船隻。我武當與雲夢古澤早有協商,由他們負責運送與裝卸。若改由爾等運送,要增加多少費用。我派不答應,你湖廣道便派人堵住船隻,不讓貨物裝卸。是與不是?”
歐陽德川面色難看,狡辯道:“既是糾紛,你武當也不敢插手我兩派的事,偏袒其中一方。”
青雲大笑不止,回道:“這些物資停靠碼頭數日,不讓裝卸,耽誤工期何人擔當?我山門派往雲夢古澤的弟子,被你湖廣道的人馬,不問青紅皂白打傷,還不關我武當的事嗎?貴盟可曾向我武當道歉,怎就被貴盟倒打一耙?”
歐陽德川自知理虧,一時不知該如何回覆。
凌仙俊見狀,冷笑道:“貴派行事就不霸道嗎?年前,敝教多名弟子被你武當打死打傷,是何道理?我教弟子,可並未得罪貴派弟子。”
青雲對此並不知情,不知該如何答覆。
飛鴻走出來,向青雲回稟道:“稟報掌門,打傷他們鬼道門的人,正是我等幾人所為。事出有因,請容弟子稟明。”
青雲點點頭,示意他講吓去。
飛鴻轉身,對眾人講道:“諸位有所不知,去年年末,我等在江南奉命採辦物資,恰好碰到鬼道門的弟子。他們或騙,或偷,拐帶不少女娃,我等幾人看不過去,是以從他們手中救下這群孩子。並將其送還各自家中,仍有一兩個女娃,無家可歸。若是不信,我等可將其帶來,當面對質。”
青雲頷首稱讚道:“好!做得好!若是再讓我武當碰到,爾等的閒事,我武當管定了。”
凌仙俊怒道:“血口噴人!你武當護短,我教光明正大收徒,被爾等栽贓陷害。又打傷我教弟子,還縱容弟子誣衊。這筆賬,我教還會找武當清算。”
飛鴻正要怒斥凌仙俊,卻聽文鵬斥責道:“哼哼!拐帶人口可是大罪!貴派既然堅稱清白,何不到衙門裡與武當派,當堂對質。是不是冤枉爾等,審過之後,自然分明。來呀,給我將他們都帶回襄陽府,聽候知府大人審理。”
青雲望了望文鵬,客氣地笑道:“慢著!千戶大人莫急!還是請他們都把話講完,以免再生誤會。”
文鵬見凌仙俊不敢再多嘴,笑道:“好!青雲掌門言之有。,看在掌門的情面上,本大人暫不予以追究。”
聶浩遠本想搭話,卻見石墨生朝他使眼色,於是又退了回去。
歐陽德川知道,有些事情搬不到檯面上,藉機笑道:“既然都是誤會,那我等便不再討饒,告辭。”
言罷,他揮揮手,召集眾人就要離開,卻聽青雲喊道:“慢著!”
關新北被屬下攙扶著,轉身怒道:“怎麼?青雲掌門還有何話要講?難不成要與我等一較高下?哼哼,我等雖奈何不得武當,可想要我等老骨頭的命,儘管放馬過來!”
青雲答覆道:“豈敢!貧道有一言,還請眾位帶給各自的掌門與方丈。我武當身在江湖中,願與江湖各門各派交好,也願與諸派化干戈為玉帛。可我武當也非軟柿子,任人拿捏。若是再有下次,我武當定然奉陪到底。生死有命,無懼一戰!”
青雲淡淡的話語,讓關新北等人頗感意外。新任的武當掌門,底氣十足,氣概不凡,看來確是小瞧了此人,才吃了大虧。
文鵬提醒眾人道:“武當乃是清淨之地,是我朝皇家祭祀之所。若爾等再敢鬧事犯禁,休怪我等刀劍無眼,將爾等全部捉拿********湖聯盟勢力全面撤離,武當派在峨眉等宗派的幫助下,艱難險勝。訊息傳開,眾人額首相慶。
待確定對方撤出大營後,青雲才命人敲響大鐘,鳴金收兵。
天已矇矇亮,鏖戰一夜,眾人皆是精疲力竭,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