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子時,武當弟子及船上將士,均已換過崗哨。
慕容紫雲等人也回到船艙中休息,拂曉時分,他們還要再輪換巡邏。
青雲等武當弟子不敢鬆懈,他們和一些官兵,仍在寶船一層的船艙內警戒。
紫雲有些疲憊,他很快入睡。
飛鴻躺在一旁船板上,久久不能入睡。
聽著那琴聲,他閉上眼睛,就會看到若水,面若桃花的臉龐,和那清澈的眼神兒,繼而是那句此生難忘的話語:飛鴻哥,等來生……。
一滴清淚,不經意間,從他臉龐滑落,無人看見。
他輾轉反側,無法入眠,乾脆坐了起來,靠在船板上。看著東倒西歪,躺在地板上的將士,水手,師兄弟們,還有一些陌生的面孔。
此時,他才注意到,躺在一側的楚雲飛也未睡著。
一年多來,對於這個行為怪異的兄弟,他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楚雲飛近乎瘋狂的修煉,讓他都汗顏。
有時候,他會躲在林中,偷看雲飛練劍,生怕他急功近利,走火入魔。常以比試為名出手,與他切磋一二。
雖然總是碰一鼻子灰,但云飛悟性極高,很快就能將劍法,煉得爐火純青。
這雲飛雖沒有武學根基,但一年多來,持之以恆的修煉,劍法已有超越他的趨勢。
飛鴻也暗中觀察,其他幾名師兄弟。
慕容紫雲有根基,也聽聞一些他與武當的淵源,武學精程序度自然不在話下。
那上官紫霞雖是女子,使劍的力度與攻防轉換,稍有不足,但也是自幼習武,對武當劍法早已運用得十分熟練。
若論江湖武學,其他弟子未必是他對手;但若以武當絕學而論,唯一能與他不在上下的,應該是慕容紫雲。
此子從不在眾兄弟面前練劍,而是被師傅召入地宮內,傳授武學。
飛鴻雖有些不滿,但也知武當授業,因材施教,自有道理。
就像這楚雲飛,雖說亦是師祖的徒弟,所授武學卻與他們並無二樣。
那上官紫霞,亦是重新修習這劍術與內功心法。
想到這裡,他又看了看雲飛,察覺出他的異樣。
只見這兄弟身體似在抽搐,他極力壓制自己的舉動,反而顯得很不自然。
他側著身體,飛鴻看不到他在做些什麼,只看到他用手堵著嘴巴。
或許他真有什麼難言之隱,與眾兄弟顯得格格不入。
他從不參與眾師兄弟的聚會,也不會與其他女弟子說話,總是獨來獨往。
除了偶爾說上幾句,便是在山中獨自練劍。
飛鴻不好過問,只得裝作什麼也沒看到。
他靠在船板上,透過船艙的視窗,望著窗外的明月,想著自己的心事。
過了一會兒,忽然聽到上層甲板上有動靜,像是有人回到房間內。
動靜很大,不時還有罵罵咧咧的喊聲,眾人哪兒敢出聲。
甲板上又傳來東西,砸在木板上的聲音。
過了好久,才平靜下來。
飛鴻索性起身,走出船艙,與門口的護衛通報一聲,便來到船上。
見青風站在甲板上,便打起招呼。
青風倒是好奇,輕笑道:“師兄弟們都已睡下,你小子怎麼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