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泰走回後院,打井水清洗臉上的塵土。
“為什麼?”方仲德為人清廉,做人大度,怎麼可能因為庭院被毀而大發雷霆呢,初陽像是剛認識仲德一樣不解的問道。
仲德聽後一改剛才滿臉的兇相,上前一把摟住了初陽的肩膀,嘿嘿笑著。
看著這幅儀態的仲德,初陽忍不住一抖,心說不會是受不了刺激,給直接搞瘋了吧?初陽嚥了口唾沫,結結巴巴的說道:“大哥你冷靜點,我一定會賠的。”
仲德收起了笑容,又怒道:“都說了以後別叫我大哥了!”
“我哥都說會賠給你了,你說你至於嗎?”這時已經清洗乾淨的觀泰看不下去了,想不到仲德這麼市儈,徑直走了過來說道。
仲德也不搭理觀泰,把手中磚頭一扔,面無表情的看著初陽,好像對初陽還叫他哥這事耿耿於懷。
初陽看著這幅神情的仲德無奈道:“那好吧,既然你不願意,那你希望我叫你什麼?”
這時仲德鬆開了摟著初陽的胳膊,嘴角輕輕一揚,輕描淡寫道:“叫爹。”
“什麼?”初陽還沒說什麼,觀泰兩條眉毛擰到了一起,直接聽不下去了!
“你是在開玩笑嗎?”初陽不像觀泰那樣那麼衝動,但對仲德要求也有些上火,只是更好的壓制住了,就算是玩笑,也得注意個度!
仲德冷哼一聲道:“像嗎?”
看來自己真的看走眼了,以前一直以為方仲德品德高尚,更覺得財祿動不了他的清心,酒色迷不住他的廉志。卻沒想到因為修煉而毀了他的院子會讓他原形畢露,而且還這麼羞辱自己!
雖然初陽很惱火,事情錯的確在自己,可這又不是自己願意的!而且自己又沒說不賠,何必這麼得理不饒人呢?可礙於仲德對自己有知遇之恩,任心中百般不爽也實在不好發作。
“方善,你不要太過分了!”觀泰受不了直接暴走了。
在遇見初陽之前,觀泰最敬佩的人便是方仲德,當然不是因為別的,觀泰是敬佩方仲德身為縣城父母官的清正,為了更好的照顧好文顏諾便終身不娶的那份父愛,心繫百姓日夜操勞的廉明。
可萬萬沒想到,自己之前最敬佩的人,竟然會如此羞辱因為無意中而錯事的初陽。
正所謂愛之深,責之切。之前觀泰對仲德所有的敬仰之情也因為看透了人品後全都換成了惡煩,一怒之下甚至都不顧官職輩分,直呼方仲德大名!
“郭追!休要無禮!”初陽瞪了觀泰一眼,然後回身衝仲德畢恭畢敬的作了個揖說道:“大人見諒,成此場面,非我情願,然至如此,我不推脫,自會賠付。”
初陽的這種態度,哪怕是觀泰都能看出來,看似客套尊重的一句話,實則已經展露了無數的冷漠與遠離,擺明了就是在告訴仲德,道不同不相為謀,從此以後大家互不相干!
初陽又回身衝觀泰說道:“你快去找泥瓦、木匠來給縣令大人修理庭院,一定要挑最好的材料。”
觀泰點了點頭答應一聲便走了出去,臨行前還看了仲德一眼,眼神中充滿了無盡的煩惡。
初陽交代完後回身衝方仲德又作了個揖道:“我再與大人紋銀三百兩,權當賠付大人損失,與感謝大人收留住宿費用。”說完就要回屋拿錢了事。
反正我已經在寧駟買了房地,從今天起,大家分道揚鑣!
對初陽的理賠,方仲德好像並不滿意,冷哼一聲說道:“怎麼,這就完了?”
剛邁開步子的初陽停在了那裡,眉頭一皺轉回身看著貌似波瀾不驚的方仲德,強壓下心中要發作的怒火,冷聲道:“你還待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