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就算是有驚無險過去了,雲相又簡單懲罰了一下雲夢晚房中的婆子和侍女。
賞花宴繼續。
後面那些文人墨客寫了什麼詩林暮不關心,哪家小姐對哪家公子芳心暗許了她也不關心。
她關心的是雲夢晚,她想要等宴會結束和雲夢晚好好聊一聊,重生一世,她就不能為她自己的人生好好打算的同時不要想著把其他人拖下水嗎?
凌王趁吃完飯大家都在吟詩作畫,過來找林暮,他給林暮寫了一首詩,“夢汐,今日是賞花宴,我卻只覺得,你比花更美。”
林暮接過那張花箋,“幽蘭芳草回眸笑,嫣然婉媚如月明。美目盼兮眉柳葉,巧笑倩兮若吹笙。”
“謝謝。”她幫雲夢汐收好,想著等她回來就可以繼續和青梅竹馬一起談甜甜的戀愛了。
賞花宴也就這樣過去了,雲夢晚沒有其他的動作。
晚上,林暮去找雲夢晚,把荷包拿給她,“二姐,你的荷包,物歸原主了。”
她看了看屋中的侍女,道:“我有些事情想要和你聊一聊。”
雲夢晚屏退眾人:“三妹,有什麼事情你直說就好了。”
“二姐,我們是姐妹啊,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林暮不明白,雲夢汐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雲夢晚的事情,她為什麼會用這樣狠辣的手段對付她呢?
雲夢晚還想裝傻:“三妹,你說什麼呢?”
林暮抬眸直視著她的眼睛:“二姐,今天偷你荷包的人,我可是還沒送去京兆尹,要不要我把他找來,我們一起聊一聊,看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
雲夢晚深吸一口氣:“三妹,我不過是想要為自己籌謀一個更好的人生罷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二姐,你為自己籌謀沒有錯,我們都想要獲得更好的人生,可是你為什麼要在踐踏我人生的基礎上去籌謀呢?”林暮質問她,“你今日在堂上,也聽到那些婦人是如何議論的了,如果真的按照你的那個安排,那人拿著我的荷包一口咬定和我有私情,我又該當如何?”
“三妹,你擁有的已經夠多了,嫡女的身份、父親的寵愛、凌王的偏愛,如果你願意,京城大好的男兒由著你挑,可是你太貪心了,為什麼偏偏是凌王?”雲夢晚不知悔改,“我什麼都沒有,我只想得到凌王,這過分嗎?”
林暮被雲夢晚的臉皮之厚驚到了:“二姐,這不是你想要害我的理由。你想要為自己籌謀更好的人生,大可以正大光明地去爭取,而不是躲在陰暗處用這種腌臢手段。”
“我怎麼爭取?啊?我怎麼爭取?我再怎麼樣,也不能讓自己從父親正妻的肚子裡爬出來了,我只是庶女,我沒有辦法正大光明。”雲夢晚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三妹,你現在滿口仁義道德,不過是因為你已經得到了一切,不費吹灰之力。你不是我,你體會不到我的心酸。”
“你過得不好,但這不是你害人的理由。”林暮最討厭那種我弱我有理的論調了。
她努力壓下自己的怒火,她今天不是來吵架的,是希望找到一個可以和雲夢晚和平相處的方案,“二姐,我知道你的難處,今天我也沒有想要你怎麼樣。我今日所作所為,我放你一馬,不過是想告訴你,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或許,我們可以換一種方式相處,我願意為你的婚事出一把力,為你擇一個好夫婿。你也不要再盯著凌王了,京城大好男兒那麼多,我們各自過各自的生活,不好嗎?”
“雲夢汐,你少在這裡冠冕堂皇地說這些話。”雲夢晚不買賬,“你放我一馬?都是騙人的。你不過是不希望我的名聲壞了之後耽誤你和你的洛舟哥哥的婚事,不是嗎?還幫我謀求好的夫婿,我告訴你,我是鳳格後命,這輩子,除了戎洛舟,我誰都不要。要嫁,我便要嫁這天地間最好的男兒,憑什麼你雲夢汐什麼都可以得到最好的,我就只能挑你不要的?”
雲夢晚不擔心自己壞了雲夢汐的名聲會影響自己的婚事,是因為她破釜沉舟了,大不了面子上難堪一些,但是雲相必須有女兒嫁給戎洛舟。
“雲夢晚,你竟然是這樣想的?”林暮徹徹底底感覺到雲夢晚無藥可救了。
“不然呢?還有什麼其他的理由嗎?你真的顧念什麼姐妹之情?可能嗎?”雲夢晚現在就像個刺蝟,逮誰扎誰。
林暮搖搖頭,是她想錯了,她念著雲夢晚上一世太過悲慼,想要幫幫她,現在看來,都是她一廂情願。
她鄭重道:“雲夢晚,今日之事,是我做錯了,我不該有那麼一念之仁。就算你真的和那人有染,又能對我怎麼樣?名聲不好聽怎麼了?我不在乎。反正不論雲家女兒名聲如何,我總是要嫁給凌王的。日後,我不會再有這樣的一念之仁,你千萬不要再落在我手裡。”
“慢走不送。”雲夢汐開啟房門,意味明顯。
林暮就這樣和她不歡而散。
她嘆息,雲夢晚這樣好的重活一世的機會,她終究還是沒能把握住啊。
賞花宴上,雲相選擇了不少新的門生,連著一段時間府裡都熱熱鬧鬧的。
因著雲相有為凌王選幫手的打算,所以凌王也是日日登門。
一朝天子一朝臣,凌王需要有自己的忠實擁躉。
有時候聊得晚了,戎洛舟就在相府住下,於是雲相讓彭舒乾脆把東客院收拾出來給他住了。
這天,戎洛舟又要在相府住,他偷偷跑來找林暮,“夢汐妹妹,我發現了一個賞月的好去處,我們一起去吧。”
林暮一聲長嘆,她也不是很想和男主角一起走什麼甜文劇情,她就想趕緊解決雲夢晚。
但是沒辦法,她也不好貿然拒絕凌王,她可不想給戎洛舟和雲夢汐的感情使絆子,所以也只得勉為其難去了。
戎洛舟說的好地方,是相府很偏僻的近似荒廢了的一個院落。
確實獨有一番風味,這裡的月光又清又冷,淡淡的,柔柔的,如流水一般,穿過破落的圍牆,將地面綴得斑駁陸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