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已經盡力了。”傅憲之安慰林暮,“就算咱們計程車兵接到訊息第一時間全體集合,從醫院到鬧事地點也比肖文淵警備廳的人慢很多,警備廳他們時時巡邏,一有事情立馬集合,咱們是攔不住他們的。”
“我明白,督軍。”林暮懂那些道理,但是心裡還是有些遺憾,“那下面要不要我先去肖文淵的警務廳瞭解一下具體事情。”
“可以,你去問問。”傅憲之感慨,“這些年我見過太多的學生運動了,從北平到這裡。學生這個群體太容易被煽動,你要多注意一下看看這件事情是不是普通的學生運動,還是被什麼人當了槍使。”
“是,督軍。”林暮拿上自己的外套就快步走了出去。
外面現在是一片混亂,學生吵的鬧的一片騷亂,警務廳的人拿著警棍也不問緣由就打了過去。
林暮讓士兵制止一下警務廳的人,維持現場秩序。
傅憲之府門口的的這些學生還好,主要是去那些洋人公司工廠門口示威的學生出了事情。
前門一片鬧哄哄的,林暮只能從後門走。
當她到了肖文淵的警務廳的時候,警務廳裡面也是鬧哄哄的。
肖文淵聽說關秋鴻來了,迎了出來:“關副官,不好意思,今日警務廳事多,讓您見笑了。”
林暮和他握了手,說著客套話:“哪裡,倒是我無禮了,在您這麼忙的時候跑來叨擾。”
肖文淵估摸道:“關副官八成是為了學生運動來的吧,您放心,督軍府前面遊行的那些學生馬上就可以被控制住,絕不會驚擾了傅督軍。”
“倒不是為了這個。”林暮和肖文淵往他辦公室走去,“學生運動我們督軍見得多了,不會被驚擾的。就是督軍聽說見了血,讓我來問一問。學生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青年,不好暴力鎮壓的。”
“手無縛雞之力?”肖文淵像是聽了什麼大笑話一樣,“手無縛雞之力能把日本商人打死了?”
林暮皺皺眉,學生運動怎麼會鬧得這麼暴力呢?按理說不應該啊,“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
“要不是警務廳出手快,只怕今天在那個日本公司裡的日本人沒有一個能活著離開。”肖文淵咋舌,“關副官,您是沒看到,那些學生打紅了眼的樣子,山本先生的公司裡面基本上沒有留下什麼好的東西,連工廠都有不少機器被損壞了。”
“學生能幹出來這種事情?他們一般不都是喊喊口號、遊行示威,最多罷個課嗎?”林暮還是不相信學生運動會這麼暴力。
就在肖文淵還要說什麼的時候,辦公室的門突然被人暴力推開。
肖文淵的一個手下為難地看著自己的長官,“廳長,鄭小姐一定要闖進來,我也沒辦法啊。”
鄭依琳氣沖沖地看著肖文淵。
林暮暗自覺得事情越發複雜了,怎麼女主角也摻和進來了。
肖文淵衝他那個手下襬擺手,“你下去吧。”
那個手下退下的時候還不忘幫肖文淵關上門。
“怎麼了?依琳?出什麼大事了?我這正和關副官談工作呢,你要不要先等一等。”肖文淵面對喜歡的女孩子語氣十分溫柔。
“等什麼等!”鄭依琳像是吃了槍藥,“正好秋鴻也在,你把話說清楚了,為什麼要扣押進步學生?又為什麼當場打死進步學生?你對我說的那些……”
鄭依琳正準備說什麼的時候,被肖文淵喝止:“依琳!”
鄭依琳自覺失言,不再說話,坐到了一旁的沙發上。
“依琳,我這也是沒有辦法,那些學生可把日本商人打死了,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殺人,就讓警務廳的人去維持一下,沒想到他們會鬧起來,警務廳的人失了手,才造成現在的後果。”肖文淵這話既是說給鄭依琳聽的,也是說給林暮聽的。
鄭依琳氣呼呼的:“那些日本人,一個個的,在別人的國土上作威作福,你看看他們,仗著當年和清政府籤的那些個不平等條約,在我們的國土上辦工廠、還靠著在關稅上的權力大賺我們的錢,把我們變成了他們的原料生產地和產品傾銷地不說,還打壓我們自己的企業,真真不要臉。要我說,那些學生就是客氣了,打死一個算什麼,都打死才好。”
肖文淵看了一眼林暮,對鄭依琳說:“依琳,關副官還在呢,瞎說什麼。”
鄭依琳不在乎這些:“秋鴻肯定也是贊同我的看法的。是吧,秋鴻?”
林暮不置可否,她今天不是來看女主角的感情線的,“鄭小姐快言快語,不愧是知名記者。不過肖廳長,我想問問您抓的那些進步學生怎麼辦?還有你們警務廳失手打死的,該怎麼處理?”
鄭依琳這時候想到那些被抓起來的學生,有些擔憂:“文淵,你得救救他們,他們都是很單純的愛國者啊。”
肖文淵陷入沉思,良久開口:“這樣,我去和苦主山本先生聊一聊,如果他願意不追究了,那這些學生就有救了。”
林暮聽得出來,肖文淵在打太極,把事情的決定權都推到山本介勳身上。“肖廳長,我想問問您,您抓的幾十名學生都是打死了那個日本人的學生嗎?”
“這……”肖文淵頓了一下,如實回答,“打死了那個日本人的三名學生被當場擊斃,這幾十名都是鬧事學生。”
“我個人認為,冤有頭債有主,是誰打死了那個日本人,就抓誰,既然打死那個日本人的學生都已經死了,也就沒有必要扣著這些學生了,好好教育一通就放了吧。”林暮怕再扣著這些學生會出事,現在日本人還沒反應過來,等山本介勳找上門,這事就不好處理了。
這些外國人都會拿著各種法律條約來找肖文淵的,基本思想就是他們外國人不管是命還是東西都更值錢,不能放了這些學生。
肖文淵推諉:“關副官,事情不是這麼簡單的,日本人的工廠和公司都遭了災,這也得有個說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