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京道:“我當你認罪了。”
無仙道:“我無法向你認罪,即便你有實力去面對這一切,我也無法向你認罪。”
白玉京皺眉道:“為什麼?”
無仙雙手合十,低下了頭,“因為檀越不僅無法審判貧僧,檀越還會因此而死。”
白玉京凝視著他,“我明白了。”
無仙溫柔道:“檀越明白了什麼?”
白玉京道:“我明白了你為什麼會把楚修然放在棺材裡,因為你不想讓他死,所以才要把他放在棺材裡,這樣就有法子把他送出去,讓他避免這一場災禍。”
無仙沒有回答,反而是雙手合十道:“彌陀佛,善哉,善哉。”
白玉京不知道該怎麼和和尚打機鋒,自然也無法接這種雲山霧罩的話,但他心中已然開始揣測這個無仙到底在想什麼,於是問道:“你現在也打算把我丟到棺材裡?”
無仙笑道:“已不可能了,大理寺的人已經到了,貧僧自然無法將檀越放到棺材裡,但貧僧請求檀越不要下去,在這頂層待上一個時辰,一個時辰之後,檀越想做什麼,貧僧都可以奉陪。”
白玉京道:“你要走?”
無仙道:“不錯,大理寺的人既然來了,恐怕楚大人不會堅持太久,他若是被發現……”
說到這裡,無仙竟是說不下去了,那張溫潤如玉的臉上浮起了一絲愁容。
世上總有些人,當你看到他不開心時,即便你和他全無交情,並不熟知,也覺得是世界虧欠了他,而非他做錯了什麼。
無仙就是這樣的人。
那雙眸子渾濁不堪,裡面承載了太多不屬於他的事。
無仙再次合掌道:“檀越請便,貧僧要下去了。”
他說完便走,沒有再理會白玉京。
白玉京就這麼站在這裡,等著他離開。
一切似乎都已經揭曉了,一切似乎又都在迷霧之中。
白玉京凝視著那尊佛像,待到腳步聲消散之後,他再次走到了佛像的面前。
這佛很古怪。
兇狠的臉上沒有一絲佛陀該有的仁善,獠牙生出,碧綠色的目光惡狠狠地盯著自己,彷彿要將看到他的人全部生吃活剝了一般。
白玉京伸手去觸控,這佛像通體冰冷,沒有絲毫的溫度。
他細細的檢查,從上到下都沒有任何的問題,伸手去挪動,卻又發現此物十分沉重,白玉京感嘆道:“能將此佛像從西域揹回來,想必那無仙大師並非平庸之輩,方才或許在讓我罷了。”
“那是自然,師兄實力早已登入五品境界,光是金剛護法之氣,便不是你能破的。”
身後響起一個混沌的聲音,白玉京回頭看去,竟看到了一個矮和尚。
矮和尚非常矮,身高不過六歲孩童,身上披著一件破破爛爛的僧衣,連鞋子都露出了腳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