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鳴搖搖頭,輕聲道:“還行。”
其實,一路疾行,累得不僅是馬,騎馬的人也很受考驗。一些修為低一點的幾個男弟子已經臉露疲態了。不過,當然,這種程度對於綵鳳這些修為的人來說可以說是完全無所謂的。
一行人正快馬疾馳,忽然望見前邊有一行人橫在路中間,顯然是故意等著他們這一行的,故意在此截道。
綵鳳大師姐一揚手,一行人緩緩地停了下來。
高鳴伸長了脖子向那邊望去,只見前邊一行人有男有女,領頭的是個中年男子,臉色嚴肅,冷麵如冰。不過修行之人大多不顯年紀,也不知這領頭男子究竟年紀如何。
高鳴心中稍稍有些激動,微不可查地向後邊人群裡的樂猗望了一眼。
卻見樂猗也正望向攔路的那幫人。只是這樂猗神色冷淡,眼神中並無光彩。
高鳴心中暗自思忖:莫非,這些人原來不是陰雨樓的?
只聽領頭的綵鳳大喊道:“前方何許蟊賊,竟敢攔本公主的路!”
前邊那領頭的中年人眼神淡然,眼中似全無焦點,淡漠地望著這邊,卻全然沒將綵鳳大師姐放在眼裡。
只聽那人淡然說道:“逆子,還不給我滾出來!”
聲音不大,卻在真氣激盪下清晰地向這邊傳來。
高鳴心中暗讚道:此人好深厚的內力!
這與先前寧柳兒向自己傳音入密之法頗有相似之處,只是此人的內力似乎比寧柳兒還要略勝一籌。
這倒不是說寧柳兒的修為低微。高鳴先前不知寧柳兒的深淺,直到寧柳兒和他傳音入密,那時他才驚訝又心中暗贊:這柳兒姑娘看起來年紀與自己相差不大,這內息真氣卻要甩自己好幾條街了。
高鳴感覺,這寧柳兒姑娘恐怕也是早入了築基境界的。以寧柳兒這份年紀,這已經是相當不易了。這修行之事,自然是不能和白青白芷那兩個妖孽相比。與大眾相比,寧柳兒可稱得上天資聰慧了。
對面敢如此攔在路中,定然是有些實力的。只是,不知與那位綵鳳大師姐相比如何?
對於這位綵鳳大師姐,高鳴一直沒有一個直觀的認識。其實這位綵鳳大師姐,除了胖了些,眼睛及其他五官被肥肉擠得小了些,嘴又大了些,那面板倒還保養得不錯,看不出歲月的痕跡,也不知道年紀幾許。
高鳴此刻又向那綵鳳大師姐看了一眼,只見那綵鳳在對面鼻孔朝天傲慢無禮的輕視之下,顯然氣得不輕。
只聽綵鳳大罵道:“哪來的野老鬼,敢在我綵鳳面前如此無禮!”
這時,只見她身後一人打馬上前,低聲說道:“公主,這是我那死人臉師叔,此人素來傲慢無禮,開罪了公主,我心中不安,特來向公主請罪。”
此人,卻正是那綵鳳大師姐的崔郎。
那綵鳳看了這崔郎一眼,眼眸一轉,瞬時間轉怒為笑,向那崔郎笑著說道:“原來是郎君的師叔啊,那可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全是自家人啊!”
那崔郎卻道:“不敢。此人對公主如此無禮,這師叔我早就不想相認了。今日他如此辱慢公主,我恨不得在他身上插上幾刀!”
高鳴聽得心中一驚,忍不住多看了那崔郎幾眼。只見那崔郎在綵鳳面前恭謙至極,言語中說起他那師叔,咬牙切切,那恨意真實,不像是作虛,更不像是為了拍馬屁而刻意如此說話。
高鳴倒吸一口涼氣,心中駭然。
這綵鳳是有何等的魅力,給他灌了什麼迷魂湯,才能將一個人收服得至此,連師叔也不要了?
還是說,這兩叔侄本來就有生死矛盾?
但看對面那中年男子的模樣,卻像是全然是為這崔郎小子而來的。那冰冷的目光之下,全無旁人,只有這崔郎一人。冷淡之下,掩蓋的卻更多的是恨鐵不成鋼的怒火萬丈。
高鳴眼中閃爍,默然不語。
且先靜觀其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