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鳴大驚,這響動就來自自己的頭頂,距離很近,而自己卻絲毫沒有察覺到附近有人的聲息。
這人沒有心跳、不呼吸的嗎?
高鳴驚嚇得向後跳一大步,一把將巨尺護在身前,口中大喝:“什麼人?”
這是真正意義上的“嚇一大跳”。
抬頭望去,只見屋頂上坐著一人,揹著月光,身影煢孑。月光從她背後灑落,未能清晰地照亮出她的樣貌,只勾勒出一個黑影的輪廓。看身形輪廓,像是個女子。
她坐在斜斜的屋頂的最頂端。一條腿垂下,隱沒在陰影裡。一條腿踩在屋頂橫脊上,屈起在身側。她一手撐在屋脊上,手上似乎還拈著一支草葉。一手支在屈起的膝蓋上,手指上還勾著一個大大的葫蘆。
她在月光下的頭顱微微仰著,垂下一頭長髮。長髮一絲一縷地披散開,細細的髮絲在微微的晚風輕輕飄蕩。月光描畫的輪廓裡,沒有寬大的袖擺,沒有飄揚的衣襟,應該穿的是一身貼身的勁裝。
“你,你是何人?”高鳴有些慌張。
這人一直靜靜地待在屋頂,自己為何沒能察覺?
是有反常即為妖!一切的不合常理,都代表的是自己無法處理的危險。
屋頂的女子沒有答話,只是抬起手中的葫蘆又“咕嚕咕嚕”地喝了一大口。她就靜靜地微昂著頭,面向星空。似乎是閒心雅緻一起,在靜夜獨享星海的廣闊深邃與寧靜。
高鳴看她沒有反應,微微低頭一挑眉,小心地說道:“既然這位朋友正在觀賞星空,小弟俗人一個,就不打擾朋友的雅興了。先行一步,就此告辭。”
說完,便舉著巨尺擋在身前,緩緩地向後退去。
才後退一步,卻聽見那屋頂上傳來一個冰涼清涼的聲音:“我沒說讓你走,你敢走?”
高鳴立時僵立在原地。
高鳴緩一口氣,賠上一張笑臉,說道:“哦,不走……也挺好!嗯,挺好。既然朋友想找個人聊聊天,小弟也樂意奉陪啊。”
那人說道:“你還想和我聊天?”
“呃……”高鳴不知道這人是什麼意思,一時有些不知道該如何答話。
只聽那人說道:“行啊,只要你有這個膽子,上來聊聊也無妨。”
高鳴呵呵笑著說道:“是是,沒事聊聊,也無妨嘛。”
那人說道:“你上來。”
這……高鳴遲疑了。不會有什麼陷阱吧?勾引自己過去,然後一擊致命,殺人拋屍,誰也不知道。
高鳴看不透此人的深淺,只感覺這人應該比自己強不少。要不然自己怎麼會毫無察覺呢?
說實話高鳴心中真的有點怕。高鳴在原地蹦了蹦,說道:“朋友,要不你下來,咱坐下好好聊聊天?”
那人說道:“我喜歡在上邊,我喜歡高的地方。”
高鳴裝模作樣:“可是,你那太高了,我上不去呀!”
只見影子的頭顱微微一轉,似乎看了高鳴一眼。隨後,見她將撐在屋脊上的那隻手抬了起來,微微平伸著,四指輕輕地招了招。
也沒有大風呼嘯,也沒有靈力洶湧,但就這一瞬間,高鳴的身體不受控制地離地而起,一下子便升上了屋頂之上。
等到高鳴腳下站立在屋頂斜面上的時候,那股神秘的牽引便消失了。高鳴身子左右擺了擺,保持住了平衡,點頭向那人笑了笑,說道:“多謝這位朋友幫助小弟上來。”
那人坐在上邊,高鳴站在下邊,還是揹著光,還是看不清。只能稍稍看到,這一頭青絲真是飄逸。
那人舉起葫蘆又喝上一大口,問道:“你是府裡的?新來的?”
高鳴聽了這話,心中猜測,她問這話是不是表明,她不是府裡的?卻也不能確定。高鳴心念急轉,嘴上卻回話很及時:“是是,是府裡新來的。來了不過幾個月時間。”
那人似乎瞥了他一眼,又問道:“不像是下人。”
高鳴說道:“朋友,是朋友,在此長住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