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平面無表情，聲音冰冷得簡直像是一臺機器。
只聽程平說道：“我抓了一隻小妖，偷偷關了起來。我每天折磨那小妖。”
高鳴愣愣的看著程平，一頓呆滯。
程平低著頭，繼續說道：“那小妖已經半化成人形了。我剝了它的衣服，將它綁了起來，用鞭子抽，用小刀割。看它痛苦的樣子，聽它的慘叫，每天如此。”
高鳴聲音有些發啞地問道：“你說，你那時候才十四歲。”
程平點了點頭，低著頭，面無表情。
“我放出它的血，用盆子接了，聞血的味道，感應妖氣……”
“夠……夠了！”高鳴顫抖著喊道。
難怪，那次自己和戚宏才打擂時，程平第一時間就察覺出了妖氣。
那怪他一個武道修者，對妖氣如此敏感。
原來，他做出過如此恐怖的事！
高鳴問道：“為什麼？”
聲音有些嘶啞，胸口感覺被大石頭壓著，氣也吐不順；喉嚨口彷彿被塞了一塊又苦又澀的檸檬，聲音都變形了。
程平面無表情地答道：“我恨妖族。我感覺每一隻妖的爪子裡都有我父親的鮮血，嘴裡有我父親未被嚼碎的骨頭，肚子裡有我父親的肉糜。”
“我恨妖，我父親，和他的幾十萬大軍，就是被妖殺死吃掉的。戰場上，沒有什麼完整的遺體，只有滿地的枯骨殘骸。”
“我恨妖，我恨不得殺光每一隻妖。我從小就渴望上戰場殺妖。我一遍一遍感應妖氣，以後見一隻，殺一隻。”
“我恨妖……”
高鳴望了望藍天，輕聲說道：“白芷的大姐，也是妖。”
程平咬著牙說道：“是的，當年就是她帶著妖族大軍踏破我父親的城關的！”
烈日烘烤著大地，偶爾有風掀起了沙塵，撕扯著大地上殘存的一點枯草。
高鳴問道：“那你還不恨白芷？”
程平卻冷靜地說道：“她大姐是她大姐，她是她。”
高鳴有些詫異與程平的這份出人意料的理智，但也沒有多說什麼。
沉默了一會，程平說道：“我現在已經不那麼恨她大姐了。”
高鳴訝異地看了程平一眼。
程平搖了搖頭，自笑自地說道：“可能是因為郡主吧。”
程平平靜冷淡的聲音中，莫名帶著一抹悽愴。
“可我還是恨，上戰場，殺妖，是我一生要做的事！”程平擲地有聲地說道。
“不過，我變得冷靜理智一些了，我變回一個人了。”
高鳴知道他說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