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餚確實很快就上來了。
那年長的敬酒道:“素酒一杯,聊表敬意。”
四人碰杯。
“吃菜吃菜。”年長的熱情相邀。
和正陽草草夾了兩筷子菜,放下筷子,說道:“道友,今日邀小道前來,不知所謂何事?”
那年長的笑了笑,說道:“呵呵,這個嘛,唉,不曾想和道友竟如此心急。”
那人搓了搓雙手,沉吟了一會,說道:“是這樣的。聽說,道友入了京師學府了?”
和正陽答道:“不錯,確有此事。”
那人接著說道:“這京師學府,乃是恆晝朝廷強取豪奪天下宗門的道法所建,想必,道友的玄天觀道法也被搶奪了去了吧?”
此人用詞十分激進,語氣態度十分明顯。話一出口,便緊緊地看著和正陽的面龐,想看看和正陽是何反應。
卻奈何,這和正陽臉部肌肉有缺陷啊,他時時刻刻都是張死人臉,哪怕是和妖怪交手性命攸關的時候,他臉上也是沒有表情的。你永遠也無法從他的臉上看出,他究竟是憤怒還是喜悅,是驚恐還是淡然。
因此,那年長的註定無功而返,“火眼金睛”完全表錯了情。
和正陽眼神低垂著,稍稍沉默片刻,說道:“不錯,我玄天觀的道法已經全部登記在京師學府的府庫內。”
那年長的一拍桌子,食指指著桌面不斷抖動著激動地說道:“你看看你看看,朝廷那些人,吃相太難看了!強取豪奪,有違天道!”
高鳴此時正一個勁地往嘴裡塞菜倒酒,上午上課下午訓練,早餓了。
聽得剛才這人說那話,和正陽還在沉默,高鳴卻趁機插話詢問道:“這位前輩,晚輩潛行修行,卻一直不知道天道到底是什麼,前輩可否為晚輩講個明白?”
那年長的忽然聽得高鳴發問,頓時收斂了那滿腔的情緒,和藹地笑了笑,捻了捻鬍鬚,說道:“小道友,我們修道之人,求的就是天道,在下又怎麼會知道什麼是天道呢?在下要是知道什麼是天道,不早就飛昇天外了,還在此修道做什麼?”
高鳴頓時失望地說道:“剛才我聽前輩說什麼有違天道,晚輩還以為前輩知道天道是什麼呢。聽前輩這意思,前輩也不知道天道是什麼啊?”
那年長的捻鬍鬚的動作頓時一滯,笑容僵硬在臉上。
高鳴搖搖頭,說道:“算了算了,求仙問道,不如喝酒吃菜,吃吃吃。”
隨後,放浪形骸,大吃大喝起來。
這酒太淡,好思念大姐葫蘆裡的酒啊,那才夠刺激。
對面那年青的看高鳴孟浪的模樣,眼中頓時生出了些怒氣,同時又帶有些鄙夷,身子微動,想要怒斥高鳴無禮,卻被年長的輕輕摁住。
那年長的勉強笑著,向和正陽說道:“和道友,這位是道友的師侄?”
他知道和正陽是玄天觀最小的真傳弟子,以為高鳴是和正陽哪位師兄的弟子。
和正陽淡然道:“他剛入我玄天觀不久。”
那人一下子懵了,問道:“恕我冒昧,道友不是入了京師學府嗎?玄天觀還收弟子?”
他那意思是,你這唯一的真傳弟子都入學府了,這世上還有玄天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