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疑問道：“嗯？說啊？”
王翰林說道：“恆晝一亂起來，尤其是和北邊妖族鬧僵了，最獲利的，是西金。妖族一旦入侵，說不得就要調動西平侯去北方，到時候西金就沒有壓力了。甚至，說不定連剛簽訂的投降條文，也可能變成一堆廢紙。”
皇帝點頭道：“不錯。然而，恆晝與西金前些年邊境交戰不斷，大家都是自給自足的大國，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來往了。這麼短的時間內，他們恐怕還沒辦法在京城安插點子。”
王翰林說道：“無需安插，他們眼下就有一個現成的。”
“你是說……”皇帝看了王翰林一眼，食指在桌子上敲打著。
皇帝斟酌著說道：“自古以來，質子兼領間諜頭目之職的案例倒是數不勝數。但是，當初在大殿之上，朕讓他選一人留其性命，隨行的護衛有近百人，他偏偏選了個侍女。”
王翰林答道：“皇上，雖有近百名護衛，但隨便選哪一個，單個人也成不了什麼事，除非全部留下。既然這樣，還不如選一個侍女。”
皇帝點頭讚許道：“嗯，你說得很對。”
皇帝抬頭看了王翰林一眼，忽然笑道：“你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懷疑是他？”
王翰林在空中微微一扣頭，說道：“皇上聖明。”
“哼。”皇帝一仰身，靠在椅背上。
想了想，皇帝說道：“此事，就這麼算了吧。”
王翰林沒明白，請示道：“皇上的意思是？”
皇帝答道：“王翰林，你吩咐下去，他們可以繼續查下去，確認一下昨晚的人是不是西金的質子，但是不要有任何舉動，此事就此為止了。明白嗎？”
王翰林起身躬身道：“遵旨！”
皇帝擺了擺手，王翰林接著坐下，兩人幾乎同時端起茶，“哧溜”喝一口茶，又幾乎同時放下茶杯。
“哦，對了，”王翰林向皇帝說道：“昨夜盤查，發現高鳴高侍衛在入夜時分還騎著馬在大街上到處溜達。”
皇帝隨意問道：“是嗎？他還有這份閒心呢？”
王翰林斟酌著說道：“昨晚巡查的隊伍發現他時，他正抱著一個美豔的女子。”
皇帝一下子抬起頭來。
王翰林見皇帝一副興趣濃郁的樣子，接著說道：“光天化日之下，兩人共乘一騎……”
王翰林也沒發表什麼評論，只是簡單地描述一下事實；也沒加上什麼個人的揣測，甚至沒有說得太過深入，只是簡單地將那副畫面用語言呈報給皇帝。
皇帝一下子來了精神：“哦？誰發現的？此事當真？”
看皇帝的神情中，似乎還有些……興奮？
王翰林答道：“昨夜巡查的好幾撥隊伍都發現了，描述的也都一般無二；他們都有記錄，確實是高侍衛的腰牌。應該是，確實無疑的。”
皇帝笑了起來：“想不到啊想不到，我那位小兄弟還好這口呢？嗯，我看，可以安排一下。”
皇帝此刻臉上的笑容，可以用“很雞賊”來形容了。
更妙的是，王翰林那張嚴肅的老臉上，既然還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還配合著點了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