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鳴下了馬,向被圍在中間的那女子走去。
高鳴行走得不急不緩,雲淡風輕中卻帶著勢如破竹般的氣勢和堅決。所到之處,人群自動向兩邊分開,閃出一條道路來,一直讓高鳴徑直向那女子走去。
女子穿了件紅色的衣裳,衣裳鮮亮而華麗,卻依然是婢女的服飾。衣裳款式與恆晝有些差異,可以看出,確實是西金人。
女子知道現場情況有變,但卻依然不敢抬起頭來。女子的頭深深低垂著看著腳下,高鳴走到她面前,卻讓她嚇得後退了兩步。卻又不敢後退過甚,生怕撞到後邊的人,只小碎步地挪動了一下。
雙手用力揪著兩邊的裙襬,使得指骨都有些發白。高鳴甚至都擔心她會不會就此將裙襬給揪破了去。
這縮著身子慌亂的模樣,像足了瑟瑟發抖的小白兔。
雖然看不到這女子的面容,但高鳴看這女子的模樣,還是感覺十分眼熟。
女子身段曲線大起大落,又嬌柔如扶風之細柳,真可謂媚態天成。即便是站立著,也讓人覺得她如水一般柔軟。
高鳴立即便想到當日在太和殿大殿上看到的那個侍女。
恆晝才與西金談和不久,並沒有什麼西金使臣過來。西金受降於恆晝,但西金也是個千年大國,自有其驕傲,即便戰場上被恆晝打服了,但對西金大部分民眾個人而言,對恆晝肯定是不服氣的。這一點從那個“西金第一法師”就能看出。所以,這麼長時間也沒看到西金民間的人來訪恆晝。
留在恆晝的,同時還與學府有關係的,就只有欒默篤了。
這想必是他的侍女,只是先前從未見她來過學府,卻不想今日怎麼來了。
高鳴還需確認一下,便柔聲問道:“姑娘,你不要害怕,你來此處,可是要找人?”
卻不想那女子完全不答話,只是反覆揪扯著裙襬。
高鳴半天等不到回覆,圍觀眾人中有人幸災樂禍地低聲嗤笑起來。
高鳴臉一黑,抬起頭來掃視一下週圍的人。
“怎麼,諸位還堵在這裡做什麼?還不趕快回去好好想想,什麼叫靜以修身,什麼叫儉以養德,什麼叫學以廣才,什麼叫志以成學?”
恆晝的人對別的國家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鄙視。尤其是對同樣的千年大國西金國的人,可能兩國傳承的長久度更為接近,所以相互之間更加敵視。
對別國的人,恆晝的人民可能雖然心中鄙視,嘴上卻還能“朋友朋友”地叫;但對西金的人,那就直接“蠻子”、“蠻人”地叫了。
而這些京師學府的學子尤其驕傲。不是說驕傲就一定不好,而是你萬萬不要和他們談論什麼人生而平等、種族平等這些問題,一點用也沒有,只會引起鬨笑。
要制他們,還得從他們最驕傲的地方下手,站在學子的道德高度訓誡他們。
所以,聽得高鳴的訓誡,又礙於高鳴執法隊的令牌,這些人相互之間相視兩眼,稀稀拉拉地招呼兩下:“算啦,走了走了。”
隨後,一群人稀里嘩啦地向學府門內去了。
高鳴在後邊沉著臉望著,只見那些人嘀嘀咕咕著走過學府大門,走得遠了些,忽然爆發出一陣大笑。有些人還一邊笑著,一邊一臉戲謔地回頭向這邊望上兩眼。
高鳴頓時臉更黑了。
果然帥不過三秒。是命邪?
高鳴不甘心地高聲喊道:“年末學府大考,六大苑排出名次先後。到時候,可別讓一個六苑之外的不知名苑系,排在六大苑的前邊。各位,好自為之!”
這話似乎起到一點效果,那群人頓時安靜了下來,左右互視了兩眼,原本的一撥人,忽然分成了六撥,腳下匆匆地分頭去了。他們也不是同一個苑的,忽然想起來了,相互之間還有競爭來的。
高鳴回過頭來,柔聲向那女子說道:“姑娘不要害怕,有何難處大可和我說說。”
人群散去之後,那女子也稍稍安定了些。聽得高鳴和她說話,女子也輕聲細語的說了些什麼。
高鳴卻是一愣,這女子“嗚哩哇啦”地說了什麼,高鳴聽得一臉懵逼。語音基調是相似的,但這似乎帶著西金那邊的地方口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