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鳴不再猶豫,推開柴門,走過院落。
高鳴站在屋子門前,再次高聲提醒著喊道:“多謝主人家收留,在下就多有打擾了。”
隨後,推門而入。
才一進門,就能感受到一片溫暖,和屋子外完全是兩個世界。
屋內燈光明亮而溫暖,爐子裡燒著柴火,時不時地發出“噼啪”的爆裂聲。屋內有幾件粗糙的木製傢俱,很簡單,一看就是無人打攪,過獨自隱居的生活的配置。
屋內空間頗為寬裕,並沒有分什麼客廳臥室,前邊有爐灶桌椅,往後有碗廚,再往後有洗臉架衣櫃等物。最裡邊靠牆是一張大床,大床上方有一口窗戶,出去便是之前高鳴所立之地。
床上坐著一位女子,背靠牆壁,身上裹著被子。女子滿頭青絲垂下,容貌極美。粉腮透紅,媚眼如絲。在這深夜的燈光下,更是動人心絃,勾魂奪魄。
高鳴不敢多看,只將目光轉向了屋內的男子,也就是那位“四哥”。
四哥身量不高,中等身材,甚至有些偏瘦。這些時日以來,高鳴所見,但凡城外鄉野間的當地人,不說如何壯碩,但也總有幾分粗礦的味道。
本以為在這山林裡生活,至少是個魁梧的大漢,卻不想進來一看,這四哥讓人感覺還有些秀氣。
這位四哥衣裳草草地披在身上,頭髮隨手系在腦後。怎麼回事,高鳴當然心知肚明,只裝作全沒注意到。
此時,四哥盛了一碗熱湯來,倒是顯得十分熱情:“夜深天寒,喝些熱湯暖暖身子吧。”
高鳴接過,道了謝,小小地啜了一口。那熱湯流進胃裡,熱氣在腹內升騰,連冰寒的四肢彷彿都緩了過來。
高鳴怕燙了舌頭,一小口一小口地將熱湯喝了個精光。高鳴將碗還了回去,再次道了謝。卻不想,好巧不巧地,肚子“咕~”的一聲傳出一陣蛙鳴。
高鳴臉上一陣尷尬。想來也是,在那湖底,高鳴沒有呼吸,不曾代謝食物,也不覺得餓。後來出了湖底,又跋涉了這許多路途,肚子裡早就空空蕩蕩的了。
路上光顧著趕路,倒是不曾注意。如今到了地方,肚子卻造起反來。
倒是四哥和閩娘掩嘴輕笑起來。那四哥說道:“晚間還有些吃食,我給小兄弟熱一熱。只是山野簡陋,小兄弟莫要嫌棄。”
高鳴急忙道謝:“哪裡哪裡,只是多有叨擾大哥大嫂,小弟感激不盡,哪敢談什麼嫌棄。”
那四哥卻不知怎麼,意外地紅了臉。只聽他說道:“我看小兄弟衣裳也溼了,快到火邊烤烤衣服,飯食一會就好。”
高鳴再次道謝:“小弟遠遊至此,不想一時失足掉進了河裡。這不,遠遠望見這裡還亮著燈火,想來這裡大約有處人家,便趕來投奔。深夜不請自來,實在是叨擾大哥大嫂了。承蒙收留,小弟萬分感激!”
雙方一陣客套,高鳴在火邊坐下烤火,順便烤烤身上的衣裳。四哥取出了一些吃食,在火上加熱。
這時,那位閩娘出聲說道:“這位小哥,你這樣是烤不幹衣服的。”
那四哥看了一眼,也說到:“是呀小兄弟,你要把衣裳脫下來,在火上攤開著烤。”
高鳴看了一眼閩娘,有些不好意思。
四哥看在眼裡,笑著說道:“沒事的,閩娘不會介意的。衣裳溼漉漉地在身上,身體哪裡受得住啊。只可惜眼下我沒有換用的衣裳,不然倒是可以借你一套。不過,看你這身材,可能也穿不下。”
聽得如此說,高鳴也就將衣裳解下,攤開在火上烤。想了想,還是穿著裡邊的單衣沒有脫下。
忽然,旁邊的四哥驚訝出聲:“啊呀,小兄弟,你受傷了?”
高鳴有些納悶,順著他的目光低頭看去,哎呀,可不是,胳膊上不知什麼時候,被劃開了一道大口子,此時還隱隱有鮮血流出,把白色的單衣都染紅了。
也虧得高鳴如今是洗過髓的修行之人,體質尚佳,要不然這麼大個口子,不知要流多少鮮血。
高鳴回想著,估計是在林子中披荊斬棘,沒留意時劃傷的。
當時一心趕路,哪裡注意到這些。這一路上,竟毫無察覺,此時被提醒,這才感覺到有些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