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劍男子轉過頭看向大蛟,嚴肅道:“一些精血,對你來說,只不過三五年便可恢復,以這點代價,結一份善緣,不划算嗎?”
大蛟眼中露出詫異,問道:“那小子有這本事?”
“只要根基恢復,便如龍翔九天,小小垂雲山,跟泥潭水窪有何區別?”
背劍男子語氣平靜的回道,不僅將這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大蛟嘲諷了一番,更是連自家宗門也帶進去了。
大蛟有些惱羞成怒,譏諷道:“泥潭水窪?王大劍仙好大的口氣,既有如此志向,何不去那真正的江河大海去闖蕩一番。”
背劍男子默然,神色平靜如一灘死水。
曾幾何時,自己的確有如此志向,也曾仗劍天涯,行走四方。
遇世間不平,一劍斬之,遇妖魔鬼怪,亦是一劍斬之,遇大山大河,御劍而過,遇紅塵美人,亦是御劍而過。
那等慷慨豪氣,意氣風發,僅是想想,便覺心中一口氣,不吐不快。
只是當王天修結成元嬰,走出腳下這片西土大陸,抵達那傳說中修士如雲,繁榮昌盛的天土時,因為一場意外,被人重創,毀了大半劍心。
因此一蹶不振,黯然回了西土齊國玄劍派,幾乎很少再踏出門派。
雖說這些年,王天修傷勢早已恢復,但劍心之傷,卻不是身體創傷那麼好治癒。
百年磨劍如一日,直至最近幾年,他的劍心才恢復了七七八八,並得以重返人劍合一境界。
有些時候,他也不得不悵然,人真的是老了,心也跟著老了。
有些事,還是交給年輕人去吧。
看著眼前這個看似沒什麼變化,實則心境波動如死水的晚輩,大蛟也難得惆悵了起來。
雲中蛟龍,動輒活上幾千年上萬年亦是不止,可與外面那些真正大江大海出來的江蛟海虯相比,還是差了太多。
說到底,這連雲山脈垂雲山不是那泥潭水窪又是什麼?難聽點說,它大蛟就是躲在泥潭深處不願翻身的烏龜王八老泥鰍。
“罷了,給你一些精血,不過老子可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而是相信那小子日後成就不低。”
大蛟嘆道,然後抬手重重一拍胸口,便咳出一團淡金色血液,凝聚成嬰兒拳頭大小,被王天修收了起來。
難得,王天修道了一聲謝,然後迅速消失不見。
大蛟低頭看了一眼下方正在屋中埋頭鑽研藥理的陸溪,感慨道。
“小子,爺爺可是下了血本,你要給爺爺爭口氣啊。”
……
木屋中,陸溪已經不眠不休的研究了整整三天,雙目充血,神色卻是煥發出別樣的光彩。
這三天,他光是試驗就做了不知道多少次,浪費了不少草藥。
當然,那些草藥不值啥錢,儲物袋中還有許多,但每一次試驗後,他都要拿親自嘗試。
如此一來,他幾乎無時無刻不在承受著瘙癢難耐的折磨,但那些失敗的配方,藥性不佳,對修士產生不了太大的影響。
所以陸溪還能堅持,最多也就是停下手撓一撓。
又是兩天過去,當陸溪吞服下自己自認為計算最準確,配置最完美的一份試驗品後,他突然雙目一亮。
怎麼感覺味道還挺好!
然後陸溪便發覺自己的手背臉皮脖子上都起了密密麻麻的紅疹,一種瘙癢到極致的感覺如潮水把他淹沒。
儘管這些天吞服了不少試驗品,可哪一次都沒有這般強烈的感覺,以至於讓陸溪都產生了自我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