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峰山頂廣場上,此刻正有浩浩蕩蕩的弟子正在排隊等候,領回自己失落的佩劍。
數千人聚集在廣場,一點也不顯得擁擠,反而井然有序,有維持紀律的弟子,在外圍來回巡邏。
人一多,難免口舌紛雜,因此所有人來之前幾乎都得到了師父或者執事長老的告誡,昨夜發生之事,緘口莫提。
但還是有一些管不住嘴的,在廣場上看見那數不清的長劍後,忍不住與身邊人竊竊私議,只是很快,那些私議之人便被執法長老親自逮出來,禁錮修為,押送刑罰堂。
看那執法長老的陰沉臉色,眾人都能看出來,那幾個嘴大的傢伙,怕是要脫一層皮。
無人膽敢說什麼,就連一眾內門弟子,包括築基修士在內,都跟嘴巴縫了線一樣,來了廣場之上,一語不發,取了劍登記過後,直接離去。
那陳勝山便在其中,剛開始他還想著能不能打聽一些內幕訊息,這件事明顯和那陸溪有關,只是在見到幾人被帶走後,他立刻絕了這個心思。
“他孃的,這狗日的陸溪到底幹了什麼事。”
陳勝山在心裡罵了一句,打定主意,以後碰到陸溪還是離遠點,至於那大拙古劍,他哪有膽子覬覦,只是有人叫他這麼做的罷了。
廣場上,玄劍派主事大殿門口,有兩人站在那裡,前面的是一位身穿紫衣寬襟長袍的中年男子,氣度不凡。
稍後站著的則是一位二八年華的貌美少女,婀娜身段如剛抽條的柳枝,盈盈一握的纖腰,被一根藍色綢帶系的極緊,一襲淺紅色羅裙,襯的少女極為出彩動人。
這二位正是掌門簡升與他的獨女簡清虹。
此刻簡清虹有些疑惑,爹今天為什麼要讓我多關心關心陸溪?
自從那傢伙金丹碎了以後,爹就從來不提陸溪,似乎忘了這個人,更忘了那門婚約,可今天提起來,分明是舊事重提的意思。
簡清虹猜測,這一定跟昨天晚上的那場變故有關,但無論她怎麼問,簡升都沒有透露一個字,且嚴厲叮囑她不要多問。
紅衣裙少女皺了皺很是好看的柳葉眉,貝齒輕咬唇瓣,輕聲問道。
“爹,那陸溪以後還能築基,還能結丹嗎?”
“不好說,白師叔已經親自去上宗了,說是為他求取一份修補根基的靈藥,如果順利,築基沒有問題,但結丹……”
簡升搖了搖頭,也難說那個年輕人的未來,但能以煉氣修為便觸控到人劍合一的門檻,豈會真的庸碌一生。
簡清虹聽聞此訊息,極為驚訝,竟然讓老祖都幫忙了,那築基應該問題不大,可不能結丹,自己還有必要嫁給他嗎?
要知道,以她的優異資質,結丹只是時間問題,就算結嬰,也不是沒有可能,拋開喜不喜歡不說,以後兩人修為差距太大,結成道侶肯定弊大於利。
“那爹的意思?”簡清虹問道。
簡升側過身,親暱的摸了摸少女的頭,緩緩道。“小孩子不要想這麼多,爹也沒有非要讓你嫁他陸溪不可,只是你們倆畢竟有婚約,多關心瞭解他,也能看出你自己的心意,距離太遠,考慮的則更多地是利益,如此是沒有真感情的,你們以後就算成了,也難說幸福。”
簡清虹深有感觸,要說對陸溪的喜歡,只是源自對天才的崇拜與仰慕,如今天才成了廢材,她只有同情與惋惜,以及被人指指點點後的羞惱。
說到底,她根本從未喜歡過陸溪,不怪她,只怪從前的陸溪太高太遠,近在眼前,可卻遙不可及。
如今陸溪跌落塵埃,兩人如身份顛倒,簡清虹一下子從仰視變成了俯視,這讓她如何適應。
心思透徹,念頭通達後,簡清虹深呼一口氣,心裡想著,既然從前的陸溪看不清,那我就看看現在的陸溪。
重新認識一下,陸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