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強暴’怎麼會是罪名?檢舉怎麼成了過錯?”
衍嵐扯了扯嘴角,在進入這個副本後第一次深刻地感受到聲音的重要,她不能說話,無法發聲,只能打手語,甚至怕手語速度過快對方看不清,這從天然角度變成了劣勢:
“商雲是受害者,她不是施暴者,你為什麼要向她進行指責和猜疑?為什麼要去不斷地強調‘她被強暴了以後怎麼辦’,這不是你嘴裡的擔憂,這根本就是無關的聯想。
“越這樣說,你向她施加的‘後果’就越大,我想正常人不會把‘這個女孩溺過水’和'‘她後半輩子怎麼辦’聯絡起來,因為這兩件事本就毫無關係。
“而且‘被強暴’和女孩的一生、聲譽、後半生的生活環境,沒一點聯絡。就是因為有人一看到就往上扯,它才和這些牽扯越來越深,成為這些受害者不能訴說,只能向胃裡咽的刀子!”
“你說出來又怎麼樣?”
主任躲閃目光,有些煩躁地擺了下手,惡語相向又實話實說:
“人家那是響噹噹的關係戶,根本就是你不能動的,你就是再在我這訴苦我也幫不了你。
“做人要有自知之明,擺正自己的位置,最重要的是不要恩將仇報——我今天要是幫了你,我的飯碗還要不要?我的生活還要不要繼續?”
“再說商雲啊,全校這麼多人,為什麼簡尚輝會找上你而不是找別人,你為什麼不反省一下是不是自己穿的不得體,是不是有過越界的行為?一個巴掌拍不——”
話音未落,衍嵐在聽到最後的瞬間揚手就打!
“啪——!”
一個巴掌清亮刺耳,面前囂張的女人霎時間傻了眼,還沒回神就被狠扼喉嚨摔倒在地,對上一雙微微泛紅的眼睛,沉著風雨欲來的怒火。
“你想要幹什麼?”主任驚恐地去掐衍嵐的手,“你想要什麼?!”
我想要什麼?
衍嵐頭疼地厲害,她聽見有人在哭,不只是身邊的商雲,還有一張張洇出血淚、瀕臨死亡的熟悉面容。
混亂的哭聲變成環繞的噩夢,衍嵐只清晰地看到惡意的眼睛,聽見震入魂魄的嘶問——
“你想要什麼?!”
我想要什麼?
我只想要事情是它原本的樣子!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應果輪迴報應不爽。
而不是任由權勢壓迫,隨隨便便就能抹去天大的冤屈,把屎盆子反扣在受害者身上,在幾家人的眾口施壓下書寫“有罪,伐之”的原因,隨意把千百人的哀嚎掩埋在不見天日的地下!
為什麼?憑什麼?!
手下的骨頭髮出不堪重負的“嘎嘣”聲,衍嵐一瞬間分不清自己是在掐懲那些罪大惡極的幻影,那些恨不得剝皮削骨的仇人,還是要掐死一個惡言相向的“老師”。
【你以後就跟著我,法號鶴憫,“皎奕若白鶴,慈悲憫眾生”。】
【師父想讓你我想讓你繞過書本看看人間,又怕你真的看清。】
【冷靜,鶴憫,不要釀就大錯。】
溫潤平和的聲音迴盪虛空,衍嵐在商雲的哭聲中猛地鬆開手,看剛剛還囂張的主任已經昏死過去。
衍嵐閉了閉眼冷靜下來,這才伸出拇指擦乾商雲的眼淚。
總有人追問受害者為什麼不掙扎不反抗,卻不問那些加害者為什麼要動手要施暴。
社會總是在提倡平等,提倡公平禮讓,但拋開性別與法治,人與人之間為什麼不能多一點善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