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色龍少年聽他叫羨澤“媽媽”,彆扭的齜牙咧嘴,戈左斜眼瞧著他,忽然笑起來,掐住他脖頸笑道:“你說,有我還不夠嗎?她怎麼能又有別的孩子了呢?”
變色龍少年表情驚恐,不知該如何回答,乾脆兩眼一翻,裝昏過去。
幾百米之外。
一隻黃色蟾蜍嚇得呱呱亂叫,深夜之中,它突然被襲臀,而轉過身去,卻根本沒看到人影,只有一隻手按在它溼滑的屁|股上。
它驚得四腿亂蹬,而那隻手也瞬間消失了。
羨澤在裙襬上擦了擦手,將身影藏在蟄隱衣下,長舒一口氣。她記得客棧老闆的櫃檯上沒有擺蟾蜍,賭的就是自己拿著那個[建泗鎮棺材鋪前臺招財蟾蜍],會被瞬移出客棧——
只不過僅僅是使用[三百丈瞬移降魔杵]的那點靈力,就讓她周身經脈痛的難以忍受,這身體真是鐵廢物啊。她光著雙腳站在溼冷的石板地上,靠著牆喘了幾口氣,下一步,就是要找到江連星了。
……
江連星特意做出羨澤已經逃出城的假象,看著不少西狄人追著線索走了才回到客棧。
客棧的房間已經空了,甚至連隔壁的牆都已經被徹底擊碎,他心裡升起不好的預感:“師母、師母?!”
房間裡根本沒人回應,反而是隔壁的牆毀的很蹊蹺。
雖說那個戈左修為很高,但如果不是直接目視,大機率是發現不了蟄隱衣的……除非說戈左還有特殊的追蹤她的手段。
他打算直接下樓去問,剛從靠大堂的窗戶探頭,就看到大堂中滿地斷肢碎屍,似乎是戈左放任蠍豹咬死了很多人,只剩下老闆娘坐在櫃檯後面的地上哭泣。
好多修仙者也都探頭往下看,咋舌不已,但顯然剛剛沒一個願意出頭。
“真是瘋了,西狄人這些年在九洲十八川越來越頻繁露臉,他們是要在中原腹地建八百個分舵嗎?”
“有錢又有異獸,各個還都修為高,誰惹得起。哎,那個滿身紋身的聖使,找到他說的那個女人了嗎?”
“找到了吧,他們走的時候我瞄了一眼,看他扛了個人,沒看清楚,就瞧見兩條白花花的腿來。”
江連星臉色慘白,滿身紋身不就是戈左嗎?!白花花的腿還能是誰!
他登時從窗子翻出去,什麼也顧不上的躍到屋頂之上,看向遠處天空。他們巡視的靈鳥已經往城外的方向飛去了——
一定是抓住了她,否則怎麼會這麼果決的出城!
夜裡有細微的雨絲飄落,江連星踩著一雙快被磨破的舊布靴,站在屋頂上搖搖欲墜。
他長時間奔波,靈海空空,連腿都抬不起來,他能追上嗎?就算追上了又能怎麼樣?他現在的身體病還未痊癒,築基都沒有,不可能從戈左手中帶走師母。
不。
他決不能就這樣離開師母,也不能這樣放棄。
江連星大腦飛速運轉。
金鵬沒法到中原腹地來接應伽薩教,最起碼他們還要陸行一段時間才會乘坐金鵬往西。
這一路上有天險關隘,可以製作法器炸燬山石,想辦法埋伏他們;也有幾處他上輩子知道的妖邪洞府,可以引妖邪出來襲擊戈左。
還有一些仙門分脈在距離此地幾十裡處,這些仙門厭惡西狄人,他前世也學過伽薩教的功法,完全可以偽裝伽薩教襲擊仙門,引發兩方鬥爭,再想辦法救出師母。
他腦袋裡列舉了幾種辦法,為成功機率排了序,每個法子都沒有把握,都很難,但不論選什麼辦法,他都必須跑到這群西狄人前面去設局!
他必須動起來、跑起來!
……
羨澤偷了一雙人家晾在門外的繡鞋,裹著蟄隱衣在雨中走,她還沒找到回客棧的方向,就瞧見一道人影從頭頂掠過。
她抬頭一看,那人已經跑到了遠處的屋瓦上,跑的踉踉蹌蹌,在細雨中差點要滑倒,他手腳並用抓住了瓦片,兩腳都要抬不起來似的機械性的繼續往前奔跑。
羨澤在他摔倒時看清了那張臉——是江連星!
江連星面上神情,是一種發了瘋反而呆滯的魔怔,額頭上青筋鼓起來,嘴角卻緊緊抿著,哪怕摔倒也昂著腦袋,兩隻眼死盯著遠處盤旋的靈鳥,生怕自己挪開眼就追不上找不到了。
與此同時,他頭頂的龍傲天值,正在瘋漲:
65%、66%——70%!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