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地幾丈高,我不免有些眩暈,雙腿止不住發顫,莫名其妙被逼到這地步,我忽然鼻頭一酸,有股想哭的衝動,這個時候李軒在哪裡?要是他在場,肯定不會坐視我受人欺負。
連我自己都沒意識到不知從何時起,我對李軒的依賴已這麼深,相信他定會護我周全。
眼眶溼潤,蒙上一層霧氣,我眼前模糊不清,忽的一個清雅俊朗的身影騰空而起,我以為是那人要再度取我性命,心中生出幾分懼怕,等到纖細的腰身被一隻堅實的臂膀摟住,將我帶到平地,我的心神才安定下來,原來是李軒救了我。
“差點讓人當做賊人誅殺之時怎麼不曉得開口求救?你是有幾分自信我的人不會傷了你?!”李軒一臉怒氣地訓斥我,很兇很兇,他雖是在擔心我,可被他這麼劈頭蓋臉一罵,我滿腹委屈更甚,剛才的情景幾次險象環生,我哪有機會呼救?
我推開他的手失望道:“你一直在暗處看著我被人欺負。”我差點喪命於他侍衛的劍下他都能冷靜旁觀,我無法信這是前一刻還對我溫言軟語的男子。
李軒仍冷聲道:“你既知我就在屋內,若方才不逞強胡鬧,何來幾次命喪劍下的兇險?”
辯不過他,我便兀自低下頭,死死咬著唇,強抑住在眼眶裡打轉的清淚,寄人籬下還能指望有人真會疼惜我麼?
這時,與我纏鬥的冷峻男子走至李軒身側,拱手恭敬道:“王爺,屬下不知這位姑娘身份,險些鑄成大錯,請王爺責罰。”不愧是李軒這個黑麵神訓練出來的侍衛,面對什麼情況都能保持冷靜,不慌不亂。
李軒看了男子一眼,臉上消了凌厲之色,只冷冷道:“白逸,她是本王的王妃,你自行去找青濼領罰。”
聽到受罰二字,白逸連眉頭都沒皺一下,領命後就走了,好像被責罰是常有的事,想起李軒訓練手下向來嚴厲,我也就見怪不怪了。
白逸是走了,我卻留也不是,走也不是,只能傻愣愣站在原地。我低著腦袋看不清李軒的表情,只聽他微微嘆了一聲,似是無奈:“不是想知道墨竹居是什麼地方麼?隨本王來。”
我詫異,李軒怎麼會知道我的心思?他竟肯讓我正大光明去看他的墨竹居?
我默默跟在李軒身後,墨竹居處於竹林深處,環境清幽,吸入口鼻的空氣純淨清新,間或還有鳥啼蟲鳴之聲入耳,像書中雅士避世隱居的居所,想不到在恢宏奢華的軒王府還會有這麼一處與眾不同的好地方。
這裡的一切擺設都是以竹製成,散發著竹的香氣,聞了能讓人凝神靜氣,難怪李軒喜歡待在這兒,還命白逸那樣的高手把守。
進了書房,李軒在桌前落座,脊背挺得很直,沒有絲毫的懈怠,他面前擺著一本微微發黃的書,我粗略瞄了一眼,書上的字密密麻麻,還配有簡單的經脈小圖,看樣子是本醫書。李軒好端端地研究醫書作甚?
我想起之前體內真氣急流,漲得難受,忍不住問他:“我以前會武功?”白逸以為我能躲過他從背後的襲擊是因為我身懷武功,而我之後飛身離地確實是使了輕功。
李軒不冷不淡地說:“你對武功一竅不通,唯獨輕功上乘,難逢敵手。”說罷他將古書翻過一頁,用心看起來,再不理會我。
我點頭,說不上來是高興還是失落:“可我不是想不起來了麼?”我小聲嘟囔,按李軒的說法,我輕功絕佳,沒有幾個人能贏過我,這麼說我也是個中高手,奈何見了白逸只有落跑的份兒,夠丟人的。
李軒鋒利的目光停在我臉上,我趕緊噤聲,他站起來從高高的藏書架上取出一本書丟給我:“帶回去仔細琢磨。”我接住書草草翻看了幾頁,發現書中講得多是關於武學運氣的,正好我不曉得怎麼控制體內橫衝亂撞的真氣,有了它,我自信多了。
“修習心法時切記集中精力,不可分心,否則走火入魔會有性命之虞。”李軒的聲音淡淡的,卻有種不容人拒絕的氣勢。
我朝他感激地笑了笑,又開始盯著手上的書,書裡有人體的經脈穴位分佈,凝神運氣之法,一時迷了我的眼。趁我讀得入神,李軒悄聲無息地靠近,低下頭吻上了我的唇。
“唇齒生香。”他溫暖的氣息噴在我臉上,清俊面容的線條很柔和,嗓音低沉醇厚,只是墨黑的眸子清柔如水,滌盪著人心。
他的吻很輕柔,明明只是唇瓣簡短的觸碰,我的腦子裡卻空白一片,整個人呆若木雞,愣在當場。我睜大眼睛看著他,反應遲鈍,李軒吻了我?李軒竟然吻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