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之後,月牙的房門緩緩開啟。
“無風無浪豈不是順心如意?你若等不了,便定下另一家的姑娘吧!”
匆匆趕來的君家老爺夫人聽到月牙的話,頓時愣在了當場,不僅僅是他們,其餘的人也被月牙的話搞迷糊了。
“你要我等你,多久?”
“等到我願意嫁給你的那一天。”
想必所有人都把月牙說的所有當作了瘋話,然而君淵並不這麼認為,“好,我等著那一天……”
這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一個不願意嫁,一個執意要等,雖是少年,卻字字鏗鏘有力,絲毫沒有作偽的意思。
君家老爺夫人原是覺得這番話不過如此,誰知君淵一等就是十年,從十幾歲的活潑少年變成了二十幾歲的翩翩佳公子。這期間媒人已經快要將君家的門檻踏破了,然而無論怎麼說,君淵就是不鬆口,他這輩子,要定了月牙。
十年的時間不僅沒有奪走月牙的美貌,反而越發地銳利起來,遠遠望著彷彿一座冰雕似的美人。依著老理,這麼大的姑娘找孃家很是困難了,不是給大戶人家當了妾就是給老頭子續了弦,然而她爹孃也由著她,說不嫁就誰也不鬆口。
月牙這邊一點也不著急,可是君家老兩口實在是坐不住了,親自上門想要商議婚事,可惜月牙仍是作壁上觀,忽略他們的請求。
這天晚上,月牙正在看書的時候,只聽見“咚”的一聲,之後她的窗戶就被人開啟了,君淵就站在外面。
月牙沒有抬頭,她知道君淵不會進來,他們兩個人之間一直保持著一種奇妙的默契,這十年來越發的明顯,就好似他們已經相識了多年一樣。
“我今日去了莊子上,並不知道他們會來,如果他們給你造成困擾了,我向你道歉。”
“你什麼都沒有做錯,回去吧。”
不過只說了兩句話,月牙就表現出了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君淵本想轉身離開,但還是忍不住問了月牙一句,“這便是你給我的懲罰嗎?”
月牙聽到懲罰兩個字,身形微動,卻沒有給出回應,君淵神色黯然,關上了窗戶。
月牙放下了手中的書,大顆大顆的淚水從眼眶跌落。
沒有人知道,在她昏迷的那幾天,她吸乾了魘獸所有的靈氣,在迷茫當中,她看到了許多不屬於今世的記憶。時光有痕,她在那些記憶當中找到了她想要的答案,她如今已然不是望月令主,更不是混沌之子,但,業障不除,五界難安。所以他們一定要付出血淚的代價,哪怕千世百世。
轉眼間又是二十年,君家如今的當家人已是君淵,他仍舊獨身一人,仍舊如玉俊美。每過上十天,他就會去月宅看上一眼,儘管月牙和他說的話還是屈指可數,儘管月牙還是不肯嫁給他。
今日便是十天之期,君淵手中拎著一壺梨花醉,輕車熟路地翻進了月宅的院牆,他正要敲窗戶的時候,卻發現窗戶已經開啟了,窗沿上還放著兩隻畫著梨花的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