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當然了,你又沒人家那本事。”
旁邊又換了人,跟著一起出聲諷刺。
賀京夏也不敢回頭去看,強裝聽不見,手上的動作卻出賣了她。
前方忽然傳來“啪”的一聲,突兀的聲音吸引了一眾視線,連同賀京夏也在其中。
陸妍臉都黑了,手掌下還有一支被她拍碎的筆,顯示出她的不滿與憤怒。
這力度足以證明,她是真的生氣了。
賀京夏視線移到她臉上,眉毛向下擰成一團,平日裡那雙靈動圓乎乎的大眼睛,瞪得大大的閃著怒意彷彿下一秒就要噴火。
賀京夏一驚,想上去拉她,為時已晚。
陸妍跟個小炮仗一樣,“這誰啊一大早上這嘴就跟那腸子一樣直,是上廁所的時候覺得屎香,直接喂自己嘴裡了嗎?一直在噴糞,人家想怎麼樣就怎麼樣關某些人什麼屁事啊,都是女孩子,對別人評頭論足是顯著自己了,也不看看自己什麼東西,微生物都比有的人心眼大,遠看像是那麼一回事,近看一堆牛屎渣,除了創造大糞,還有什麼追求?”
陸妍這話說的滴水不漏,難聽程度比那幾個女生說的還要難聽上百倍。
說完一大溜子,陸妍像是覺得還不過癮,又輕飄飄說:“也是,不就是人家要長相有長相,自己長得還不如倭瓜,要成績有成績,自己連擦邊線都夠不上,至於像壇被泡了幾十年的陳年酸溜黃瓜似的嗎?”
論語言的藝術這方面,賀京夏真的挺佩服陸妍的,不愧語文課代表,是懂怎麼諷刺人最致命。
想必這些話把身後那群人臉都氣綠了,賀京夏心情愉悅了不少。
果不其然,身後也傳來一陣巨響,那力道聽著像使了全身力氣,聲音咬牙切齒,“陸妍我們說的又不是你,用得著你在這裡裝好人?”
“就憑你說的這些話髒到我的耳朵了,這理由夠不夠?”陸妍這話說的很欠揍。
眼看這事要鬧大,害怕那些人對陸妍沒完沒了,再也坐不住,賀京夏起身走到陸妍身旁,伸手扯了扯她的手。
陸妍不慌不忙,安撫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把人拉到自己身後,這護犢子的樣子活脫脫像一隻老鷹護著自己的小鷹。
賀京夏心頭一暖,眼眶微微濕潤在打著轉動。
“喲,清冷大美人可算捨得出來當老好人了?”
順著這話賀京夏看向它的主人,說話的這個女孩子叫張月,長相是伶牙俐齒那一掛,賀京夏不記得自己跟她有什麼仇,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得罪了這號人,說話那麼難聽。
她不是一個擅長跟人打交道的人,記憶力是沒跟她有過交集。
可能是見賀京夏不應她的話,張月又開始說難聽話:“怎麼你這個當事人不出來說兩句嘛?只敢躲在你的狗身後,多少有點不合適了吧?”
無論別人怎麼去說自己,賀京夏都能忍,涉及到她的朋友,她沒有辦法做到放任不管,一直在背後當個縮頭烏龜。
加上原本這次風波就是因為她而起的。
她從陸妍身後站出來,陸妍驚訝地看了她一眼,不放心把她往後扯了扯,怎麼扯也扯不動。
“你幹嘛呢?”
賀京夏沒有回陸妍。
她一改常態,此刻心裡那股無名的火正在燃燒,眼神鋒利像一把刀朝前面的張月投去,語氣冷如寒冰:“你可以隨意說我,你說的挺對,我就是清高,因為我不屑跟你這些卑劣之輩說話,你還不夠格,你對我來說微不足道是個不值一提的可憐蟲,你不該說我的朋友,給我朋友道歉。”
第一次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言辭這麼犀利,眾多目光向賀京夏投來,她心裡很焦躁,她還是不習慣別人投來的眼神。
不論是贊賞還是看戲,她通通都不喜歡。
賀京夏從張月眼裡讀到了震驚,畢竟前面說了那麼多,自己都沒有出來回應,估摸還覺得她是個可以任意拿捏的軟包子。
總有一種人就是覺得別人好欺負,就用盡最惡毒的話去中傷別人凸顯自己。
無能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