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不大，還是落入裴時晏的耳中。
他微頓了一下，若有所思了一小會兒，盯著她，問道：“那你現在答應嗎？”
賀京夏啞聲，沒有回答他。
他卻很執著，又問了她一遍：“可以嗎？”
“可不可以，你不都撐上了。”賀京夏不勝其煩，音量比剛才大了不少。
裴時晏暗自勾了勾唇，不顯笑意，小貓這是要開始撓人了，還挺可愛的。
斂了斂臉上的表情，裴時晏嗓音略帶沙啞，聲音很輕開口：“如果你不同意的話，我就不蹭了。”
怎麼話裡話間還帶著一絲難過？這話引得賀京夏視線朝他望去，少年的黑眸泛染上了碎光，眼神像是化作了實物，重重撞到她的心上，心口陣陣發軟。
如果沒有看錯此刻他臉上的表情，可以理解為是委屈？
他額頭前的雨水還在滴著，配上他現在的眼神，妥妥的就是一個落水小狗。
拒絕的話哽在喉間，怎麼也沒有辦法對他說出口。
沉默了一刻，她才回：“沒事，這傘也夠大的，給你蹭蹭也沒什麼。”
“那就謝謝賀同學了。”他滿意地說。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剛才她從裴時晏得眼底看到一閃而過的精光，神情就像一隻小狐貍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教學樓離的不遠，兩個人一起撐著雨傘走兩分鐘就到了。
到了走廊上，裴時晏把雨傘合起來，輕微使力甩幹淨雨傘上的水滴，雨傘疊包好遞還給賀京夏。
這人心還挺細的，賀京夏不由得在心裡感慨。
接過雨傘，賀京夏順勢把在校門口買的早飯遞給裴時晏。
想到微信上他說的，賀京夏自覺補了一句：“給你，趁熱吃。”
裴時晏拿著包子掂了掂，應她：“好，謝謝。”
賀京夏想了想，“對了，我手機弄好了，昨天晚上你買東西一共東西，我還你。”
“不用了。”裴時晏想都沒想直接回絕她。
認識賀京夏的都知道，她一根筋，是個很執拗的人。
她一向不喜歡欠別人的。
這次她很果斷，“裴時晏。”
“什麼？”裴時晏側過頭看著她。
她頭低垂著，看不清楚表情，話語有些重：“我們就是同學，我不喜歡欠別人的，一直以來你幫我都挺多的，該算清楚的要算清楚。”
身旁的人沉默了，良久才開口，聲音裡夾著一絲不悅：“賀京夏，我們之間需要算的那麼清楚嗎？”
賀京夏不敢去看他，聲音悶悶：“需要。”
二字一出，他徹底沉默了，氣氛有些微妙。
誰都沒有再說話，僵持了很久。
賀京夏低垂眼簾，感覺到他生氣了。
掀起眼皮偷偷瞄了一眼他，果不其然，那張俊臉此刻寡冷，帶著冷淡的涼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