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青蘿本來沒打算再繼續問下去,畢竟談論別人的隱私也不太好,但是那青年好像很久沒和人談起過自己的事情,也想傾訴一下,嶽聽城也有些好奇,而且二人沒有其他事情要做,糾結一番之後,三人便到了就近的一家簡餐店。
那青年沒想到素昧平生的兩個人對自己這麼好,感動非常,簡單的介紹了一下自己的名字——張揚,今年才剛剛十八。
兩個人沒想到他比看起來還要小上兩歲,才剛剛成年,便更加不解為什麼他會過的這麼艱難,張揚苦笑一聲,簡單的講了一下自己的事情。
原來他是離異家庭的孩子,父母都沒盡撫養的義務,只有他和小自己七歲的弟弟相依為命,艱難的生活,沒想到今年秋天的時候,弟弟有一天沒有按時回家,此後就一直毫無音訊,他問過很多路人,僅有的幾個目擊者都說被一箇中年男人帶走了,他便開始輟學尋找弟弟。
當聽到張揚說到弟弟走丟的時候,嶽聽城心裡咯噔一下,連忙轉過頭去看趙青蘿,生怕她立刻就崩潰起來,現在畢竟是在外面,如果發生了什麼不太好收場。
沒想到趙青蘿坐在原處沒有反應,只是神情愣愣的,嶽聽城把大部分注意力都停留在趙青蘿身上,分出一小部分精力回答張揚的話,並且把話題帶離這個方向,張揚雖然不知道怎麼了,但是敏銳的感覺到眼前二人的情緒不太對,也就配合的轉換了話題。
接下來趙青蘿一直木木的,嶽聽城見狀,不禁後悔剛剛和張揚談這些,當下也沒有心情吃飯,便說自己不大舒服,張揚剛才就感覺不對,當然也識趣的讓他們趕緊回去休息。嶽聽城點頭,給張揚留了一個聯絡方式,保證以後如果有什麼需要或者發現可以聯絡,接著到了前臺結賬後便帶著趙青蘿離開了餐廳。
回去的路上也很太平,嶽聽城擔心的情況一直沒有發生,但是他反而放不下心來,趙青蘿雖然情緒低落,卻一直沒有做出什麼其他的事情來,只是對什麼都提不起精神,晚上嶽聽城再給她拿來東西,她也一口都沒有動。
嶽聽城暗道糟糕,今天刺激到她了,攬著她坐到床邊,輕聲喚到:“青蘿?”
趙青蘿勉強笑了一下,說:“我沒事,就是……太巧了,我有點……”
她話沒有說完,但是嶽聽城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心裡疼的幾乎承受不住,他抱著趙青蘿親親額頭,安撫道:“沒事兒的,青蘿,不要想這些了,我們睡覺好不好?”
聽到睡覺這兩個字,趙青蘿才像突然想到什麼了一樣,按著嶽聽城的手臂湊過去親他嘴唇,聲音極輕的道:“嗯,不想了,我們睡覺……”
這又是一開始的症狀,她糾結的點又回到了孩子上面,嶽聽城閉上眼睛,掩住眼中滿滿的無可奈何,一手環上了趙青蘿的腰肢,另一隻手按掉了房間的燈。
本來嶽聽城就是想帶趙青蘿出來放鬆心情,沒想到還鬧出這麼一檔子事兒,反而弄巧成拙了。經過這樣一打岔,兩個人都沒有繼續遊玩的心情,便買了最近的票,第二天就啟程回到了家。
回去之後的趙青蘿雖然仍舊執著於要孩子這件事,但是令人有些驚喜的是,她竟然已經可以開始工作了,雖然和之前的靈活不能相提並論,但是至少已經有事情做,這讓嶽聽城感覺到這陣子的努力沒有白費,同時也微微放下了心。
而到了年末,處處都在衝業績,嶽聽城公司裡的事情也是平日的好幾倍,每天回家都疲憊至極,甚至有時候要很晚才能到家。好在這陣子趙青蘿開始接觸工作,也沒有再受到什麼其他額外的刺激,表現的非常穩定,沒有再發生過崩潰之類的情況。
期間嶽聽城詢問過李醫生,李醫生也確定這是病情開始好轉的跡象,如果一直保持穩定的狀態的話,儘快走出來也不是太難的事情。
忙起來的時間總是過得非常迅速,當嶽聽城處理完手中的要事之後,年關已經悄然來臨,不管每個人心裡怎樣想,是期待還是厭惡,新年總是如約而至。
中國的傳統總是和小孩子分不開,為了不刺激到趙青蘿,關於年貨的置辦也都沒有去打擾她,全都由岳母和莊桂芝操辦。
嶽聽城也曾經打電話問過小包子是否要回家過年,沒想到他義正言辭的拒絕了,說沒有妹妹的年就不夠完整,他寧願不過,抓緊時間訓練,為了以後能保護妹妹,等他找到了妹妹,大家再一起多過幾個年吧。
這話嶽聽城當然沒辦法轉述給趙青蘿,不然她肯定還要大受刺激,不過趙青蘿也沒有主動去問,像是早就知道了小包子不會回來過年了一樣,表現的好像完全沒有想起來這回事兒。
可是就算他們兩個人都隻字不提,卻總有人繞不過這個坎。
除夕夜。
就算兩個小寶貝都不在家,年卻還是不能不過,新年的一切還是按照往年的標準來,就算始終縈繞著淡淡的悲傷氣息,起碼形式上依舊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