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泗坐上車架,回頭看了一眼騶奉的府邸,以及門口侍立的隸臣,轉身準備離去。
“趙侍郎且慢……”趙泗車架剛剛催動,一個身影跑了出來。
趙泗回頭,只見一個年輕人跟在後面。
“先生讓我送句話。”
趙泗於車架之前站定。
“先生說,趙侍郎年紀輕輕,卻心有大志,簡在帝心,王前隨侍,何故畏首畏尾?
昔年奪船歸秦,難道便是一路坦途?”
趙泗聞言,抬眼看了看,只見騶奉的身影正站定在門口,心中微動。
“回去罷……”
……
翌日,趙泗早早起身,梳洗整理以後,駕車直奔宮闕而去。
始皇帝尚在洗漱,趙泗稍作等候。
“趙侍郎請!”
趙高躬身,為趙泗引路。
入了內裡,始皇帝於高案之前坐定,趙泗侍立左右。
等了片刻,三公九卿以及一些郎官和博士紛紛入內。
待見及趙泗隨侍於始皇帝左右,李斯微微有些詫異,不過還是老老實實按部就班的開始彙報近日的工作彙報。
三公九卿各部門皆有事物,右相以及太尉如今權利所剩無幾,倒是開口不言,主要負責彙報的是左相李斯以及九卿。
和想象中的不同,大秦的朝會並沒有太多的爭端,大多都是九卿各自彙報,有需求請示,始皇帝也是直接直接批閱。
言談簡練,效率很高。
大秦朝堂內部並非一片和諧,少壯派,老成派,激進派,保守派,乃至於各家學問衝突……
只不過在始皇帝的壓制之下,所有的矛盾和爭鬥都被壓下,沒有人會不開眼的始皇帝面前掀起黨爭。
尤其是例行的早朝會,這是用來辦公處理公務的時間。
待諸公卿一一彙報完畢,始皇帝這才開口。
“如今齊地以曬鹽而替煮鹽,產鹽大大提升,成本也有所下降,食鹽有所寬裕,這鹽價,該不該降,諸卿可有想法?”始皇帝將案前的奏摺一一合攏,疊於案几一側,宛若嘮家常一般開口發問。
第一個開口的是右相王綰……
雖然右相王綰已經沒有什麼實權,但是涉及這種公務詢問,自然還是要按照職位高低來排序。
王綰就是個活稀泥的,東拉西扯了好一會,最終得出的結論就是。
降價有降價的好處,不降價有不降價的好處。到最後也沒有實際表態。
“陛下,臣以為,不該降,也不能降!”
李斯皺眉看了一眼王綰上前開口。
“使民餓民知耕之重,使民弱民知戰之重,使民相富,則國弱,使民相貧,則國強。”李斯開口做出解釋。
在大秦,對於法家,這就是老生常談了。
法家的馭民五術的根本建立在,在法家的認知當中,一國的財富是固定且相對的。
即國富民貧,民富國貧的相對理論。
國家貧窮到一定地步就會產生危機,不能掌握天下,政令不再通達,外敵會趁機欺凌,野心家會趁機亂政。
老生常談的說法,也算是大秦目前的政治正確了。
李斯是實權左相,大秦目前又以法家為根基所在,故而反對之聲並不多,有人贊同,有人選擇中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