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容當然不會聽她的滾下來,她好笑道,“小姑,你坐上來,只怕會把牛車壓垮啊,到時候誰來賠償這個錢?”
“你才會把牛車壓垮,我這麼苗條,跟一隻燕子一樣輕,你是眼睛瞎了嗎?”秦伍盈嚷嚷了起來,邊氣喘吁吁地跟著,“州伢子,等等我。”
她每跑一步,身上的肉就像海浪一樣晃盪,她艱難地喘著氣,滿是痘坑痘印的胖臉漲紅,汗水源源不斷地從額頭上滾落下來。
鄭氏和周氏也不阻攔,偷偷地在後面看熱鬧,不時發出竊笑。
秦容一行人加快了速度,秦伍盈就算是用跑也追不上,她急了,“州伢子,你等等我呀,你是讓我跑死在路上,你忍心嗎?死秦容,就知道跟我搶州伢子,不要臉。”
裴辰州臉上沒有一絲波動,哪怕秦伍盈真的死在路上又怎麼樣,那也是她自己作的。
“唉,十八歲的大姑娘了,這樣一點臉皮都不要,也不怕村裡人笑話。”菱花搖頭。
她的思想沒有那麼保守,而且為人也善良,一個女子喜歡上了一個男子,主動追求也沒有什麼。
但人家都明確表示不喜歡你了,你還要死皮賴臉地纏著,而且無理取鬧,出口成髒,這種事情無論是男女都讓人覺得討厭。
“前面就是李家人。”王庚說。
秦容才注意到,李家人走在面前,大房夫妻,三房夫妻都在。
他們回過頭來,看到秦伍盈的作態,一個個臉上都露出了厭惡。
特別是三房,是李嘉的親爹親孃,這樣混賬潑皮的兒媳婦,他們又怎麼會想要?
他們都搖頭,唉聲嘆氣,慶幸推了這門親事。
無論老秦家怎麼去好說歹說,都絕不會動搖。
除了李家人,村裡人看到秦伍盈這個樣子,心裡都在嘲笑,唉,怪不得李家不顧當年的恩情也要退婚,這樣的女人,實在是不敢迎進門啊,渾身上下,從外貌到人品,簡直沒有絲毫長處。
回到家裡,秦容就去營地找邵豐庭。
大冬天的,士兵們正在寬闊的場場地上C練,喊聲震天,一張張臉凍得紅撲撲的,可是志氣卻很昂、揚。
大部分都是十五六歲的樣子,在現代還是孩子。
邵豐庭坐在一張簡易的桌子旁,監督士兵C練,桌上放著一杯茶,看樣子早就涼了,他的手中,拿著一本軍書。
他身著一件厚厚的黑色裘衣,衣領上的灰褐色狐毛在風中微微展動,那張臉玉白而精緻,長長的睫毛垂下來,在眼中投下一叢疏影。
察覺到有人出現,他朝秦容看過來,淡淡一笑,放下書本起身來。
“很少見你來這裡,進去屋裡烤火吧。”
秦容抱著暖手爐子呢,搖頭,“我不冷,謝謝你為我們結賬,我來,是給你還錢的。”
她伸出手,掌心是一錠十兩的銀子。
邵豐庭還以為她是來還找零,沒想到卻是盡數歸還。
他的眼眸黯淡了幾分,“你真的要什麼都跟我算得清清楚楚嗎?”
秦容小臉上寫著堅決,“邵大哥,我們雖然是朋友,但朋友之間也有界限,你為我付了這麼多飯錢,我又是一名女子,這要是被別人知道了,是要說我們的閒話的。”
“我就是希望別人說我們的閒話,我就是想和你捆、綁在一起,我對你的心意難道你還不明白?”邵豐庭皺眉,“你是裝不懂,還是不想懂?”
秦容嘆了一聲,“邵大哥,你也看到了,我有了心上人,我們心心相印,就等過幾年把親事定下來,他不會接受別人,我也不會。”
“你就這麼相信他,男人都想往高處爬,只不過是誘、惑不夠而已。”邵豐庭聽到她這麼說,只覺得心裡微微一刺,放出了狠話。
“不是我一來就這麼相信他,是他經受住了考驗,衛鳳的事情,邵大哥是知道的吧,州伢子大可以留下來,可是他沒有。”
“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縣令府而已,這個世界大著呢。”邵豐庭拿過她的手,把她的手合上,“不到生命的最後一刻,你永遠都無法確定,身邊的那個人,是不是陪你一輩子的人,你還這麼年輕,為什麼不給自己留一條後路呢,你是個聰明人,我不希望你在這件事情上鑽牛角尖。”
秦容笑了笑,“歐大哥,我知道你的意思,至少,現在州伢子還沒有對不起我的地方,我我也不想對他有什麼保留,我知道世事難料,如果真的有什麼變化,我不會對虧欠我的人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