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秦伍盈才回來,馮氏又護著,誰提出不滿就要捱罵,其他人也只有暫時忍著,最起碼過了兩天,情況會好一點。
“娘,還要吃肉,這麼點肉咋夠我吃?”秦伍盈把肉吃完了,一臉的不滿。
“好,娘這就割一塊炒給你吃。”馮氏一聽女兒吃不飽,心疼地起身,又說,“盈兒,你跟娘來。”
要是端到桌子上,指不定有人會搶,還是去廚房開小灶。
秦伍盈眼睛一亮,趕緊起身,這一起來碰到兩個盤子,盤子摔到地上成了碎片,老秦家人又痛心一把。
秦伍財剛要說話,馮氏將他瞪了一眼,他縮了縮脖子。
“爹,娘這是給小妹開小灶啊,家裡肉還不夠大家夥兒吃呢。”秦伍實不服氣地說。
“閉起你的嘴巴,你小妹能吃多少?半年才回來一趟,吃點家裡的飯菜,你們就不滿了,這半年你們吃掉她的多少份額?她還帶幫工的銀子回來了,你們呢,整日現在家,啥也不幹。”
老秦頭垮著臉訓斥道。
“爹,我們不是做挑山工給家裡交銀子了,再說除了大寒的幾天,我們哪一天閒著?”秦伍華無奈地說。
爹這是看到小妹,就把他們所有的功勞都忘記了,有點心涼啊。
老秦頭才意識到他的話說重了一點,“你們有功勞,你們小妹也有,再說她不在家半年,把她的份額都吃回來,都不過分,說到底還不是你們欠她的。”
其他人徹底無語了,怎麼都是他們不對,小妹就是一朵純潔的白蓮花,受委屈的是小妹,他們錯了。
因為桌上沒有肉,又聞到從廚房傳來的炒菜的香味,幾個娃子根本就無心吃飯,筷子在碗裡攪動,米粒撒得桌上都是。
“愛吃吃,不吃滾開。”老秦頭沉著臉道,“家裡辛辛苦苦種的糧食,是隨便拿來給你們浪費的?小小年紀就不知道節省,長大了也是敗家子。”
秦旺福撅起了嘴巴,“爺,我們也想吃肉嘛,肉都被小姑吃掉了,我們不得吃。”
“你們小姑給家裡做貢獻,你們幾個小屁孩,只知道吃,浪費,消耗。”老秦頭訓道。
這下子真沒有人敢吭聲了,大家都悶聲不語地吃桌上的素菜,味同嚼蠟。
“剛和容丫頭鬧了不快,燒炭的事情還沒有個著落,老大,等吃過飯,你跟我去求容丫頭,她們吃過飯後,也該把炭窯的事情料理了,趕緊點,不然你還得麻煩。”
“嗯。”秦伍華悶悶應了一聲,本來很順利的一件事情,鬧到這種地步,老秦家人又是下跪又是丟臉的,那個丫頭,想讓她不好過,自己得先掉一層皮。
吃好飯,秦容和裴辰州去了炭窯,之前因為老秦家鬧事的緣故,還有些後續沒有處理,裡面燃燒的勢頭疾不徐的,符合燒炭的要求,燃燒速度太快了,果木不容易燒透,壓在最下面的松木發出噼裡啪啦的響聲,上方的溼果木,也氤氳繚繞著白色的水煙霧,有點嗆鼻。
“容丫頭,你退後一點,讓我來。”裴辰州擔心燻到秦容了。
說著,抱起地上的幹茅草,往果木上方鋪陳,這樣做是為了吸溼氣,讓果木內部更幹更透,同時也為了保證火勢不滅,以防有個萬一。
“我沒事的,這種苦我都吃不了呀?”秦容笑笑,也跟著他一起鋪茅草。
裡面煙燻霧繞的,嗆人得很,兩人掩住口鼻,還是打了好幾個噴嚏,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容丫頭,你出去外面,這種事情交給我就好。”裴辰州再一次催促秦容。
“才不,又不是什麼做不了的事情。”秦容說,“我有這麼柔弱嬌氣嗎?”
“我心疼你嘛。”裴辰州嘟囔了一句。
秦容捂嘴笑,“那我也心疼你,讓你出去,你出去不啊。”
“不,我巴不得所有的事情都一個人做。”裴辰州一隻手捂口鼻,一隻手鋪茅草,聲音有點模糊,可是卻很堅決。
讓他站著看自己喜歡的人幹活,那才不是男人乾的事情呢。
秦容不願意出去,他就往深處走,那兒煙霧濃一點,儘量讓她在門口附近的地方鋪茅草。
秦容明白他心裡面的想法,心頭暖乎乎的,傻伢子,還真的是把她關心到骨子裡去了。
“容丫頭,你出來一下。”外面,老秦頭在喚。
秦容知道他來是為了什麼,正好裡面茅草也差不多鋪好了,她走出來,臉上涼涼的,很不歡迎。
“爺,你來有什麼事呢?”
來的除了老秦頭,還有秦伍華。
秦家的果木就堆在炭窯外面,孤零零的一小堆,原本是裝在揹簍裡的,前面鬧過之後,兩家人各回各家吃飯,秦家人想把果木揹回院子,被他制止了,他讓把果木都倒出來。
“容丫頭,你家的果木都進炭窯裡了,可是我們老秦家的,還這樣堆在外面。”老秦頭放軟了語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