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秦伍盈在家裡的地位,她們根本不敢反駁一句,村裡人誰不知,秦伍盈比讀過書的童生秦伍華還要受老秦頭和馮氏的寵愛?只要有好吃的,秦伍盈總能吃上第一口,還能和男人們坐在一個大桌子上,吃她喜歡吃的肉,可以說已經被寵到無法無天的地步。
特別是秦柳,看到小姑看上自己喜歡的男人,更是堵著一口氣。
“我不想吃,就是不想吃,還請秦家小姑不要勉強我。”裴辰州冷著臉,再也不想搭理,撇下秦伍盈,和大家一起出發了。
“州伢子,不要走。”秦伍盈急了,跑著追上去,隔著棉衣,也可以看到層層肥肉滾動起來。
這一跑大地又開始微微震顫。
可是哪怕用跑,她也趕不上常人稍微走快一點的速度,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人越來越遠。
“死秦容,掃把星,要不是你,州伢子才不會不理我。”秦伍盈把所有的氣都撒在秦容的身上,小眼睛裡散發出怨氣,“你給我等著,我不好好收拾你。”
“這是咋了,誰惹我的丫頭生氣了?”馮氏聽到秦伍盈埋怨,趕緊下來,拉著她的手,“告訴娘,誰欺負你,娘好好地收拾他。”
“是秦容,那個掃把星,剋死親孃的那個死秦容。”秦伍盈罵罵咧咧。
馮氏一定是秦容,臉上更加不高興了,“她咋欺負丫頭了?”
秦伍盈說,“我喜歡州伢子,想拿糕點給他吃,秦容死丫頭不許他吃,她要跟我搶州伢子。”
馮氏震驚了,她沒有想到,秦伍盈會看上州伢子。
“丫頭,這可使不得啊。”馮氏立刻反對,“州伢子家裡是啥子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家裡只有一個娘,連個像樣的住的地方都沒有,你嫁過去是要吃虧的呀。”
雖然據說陸副將有心把一個少尉的位置給裴辰州,但那也只是傳言,還沒有成真,秦伍盈是她的獨女,她可不能拿她的女兒去冒這個險。
“我不,我就喜歡州伢子,他比鎮子上的那些男人都好看,我就想要嫁給他。”秦伍盈嘟著大厚嘴巴說。
秦歡和秦柳見秦伍盈這樣直白,兩人對視一眼,眼裡都是嘲諷。
而且,裴辰州才不會看上小姑呢,小姑這個樣子,也只有自己的親爹親媽看得下去。
“乖女兒,州伢子不好,聽孃的話,別跟娘犟了啊。”馮氏耐心安慰,“李家是這個村子裡頭過得最好的幾家人之一,嫁給李嘉,你不虧,啊。”
“李嘉長得不好看,身板沒有州伢子好,我才不要他呢。”秦伍盈也根本不管李嘉在這裡,嫌棄地說。
馮氏暗戳戳嚇了一跳,這門親事說到底是秦家用救命之恩壓著李家,李家才勉強同意,而且一直以來,李家對婚事態度都不冷不淡,要是鬧翻了,丫頭不能如願嫁到李家,老秦家一直以來的算盤豈不是落空了,臉又往哪裡擱?
李嘉在一旁聽著,臉上掛了一層寒冰。
被這樣的女人嫌棄,他當然沒面子,最主要的,是他根本不可能會喜歡秦伍盈這種人。
馮氏看向他,正要說好話。
還沒有來得及開口,李嘉道,“本來我來也是為了說這件事,別說你不同意,我自己也沒有這個打算,這門親事就這樣算了,以後兩家人都不用再提起。”
也不想再進老秦家的門了,冷著臉離開。
馮氏急了,衝著李嘉的身影說,“嘉伢子,你不要這麼任性,親事是兩家人定下來的,別忘了老秦家對你們李家的恩情,你一個娃子也敢悔婚,對長輩還有沒有一點尊重孝順?”
李嘉攥著拳頭,頭也不回。
秦家上下都驚動了。
聽說李嘉不想結這門親事,一個個義憤填膺。
當初要不是老秦頭救了李老頭,李老頭早就歸西去了,李家欠著秦家的,還想主動退婚,門都沒有。
“盈盈啊,你是不是說什麼不中聽的了,嘉伢子脾氣一直都不壞啊。”老秦頭知道自己的女兒嘴臭,可也是好言好語地問。
“不怪我嘛,是他自己說不結的,娘說是不是啊,我還不想嫁給他呢,長得沒有多好看,身板兒看起來也不行。”秦伍盈滿不在乎地說。
馮氏一時不知道怎麼說好,她是顧著女兒的,但她也希望女兒能夠和李嘉結親,綜合各方面的條件,李嘉是村子裡頭最好的人選了,說裴辰州將來要當少尉,前途大有盼頭,可以後的事情,誰又說得定?
“是,不是盈丫頭說的,是李嘉自己耍脾氣,幾年沒有好好地見一個面,但是相處不好也沒啥,以後還可以磨合的嘛,嘉伢子也太心急了。”馮氏說。
秦伍盈一聽就不樂意了,“娘,我不要嫁給他嘛,我不要,他配不上我,我一點也不喜歡他。”
“盈盈,不要胡鬧,李家是最適合你的去處,就算附近兩個村子,也沒有比李家更好的人家。”老秦頭說,“嘉伢子剛才說的話不好聽,你不要放在心上,爹這就去他們家,把話說清楚。”
秦伍盈一臉不以為意的樣子,隨便別人怎麼折騰,反正他就是不要嫁給李嘉,州伢子還差不多。
秦容他們去山裡打一趟果木回來,已經是一個時辰後,下午過去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