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西楚皇帝蕭雲廷有此疑問,相信整個天下都有這個疑問。
作為西楚皇帝,蕭雲廷當初給陸傾川提出的條件半點不比大唐的差,甚至比那大唐皇帝給的還要大方一些,只要陸傾川同意,西蜀四十七萬軍隊照樣可以給他陸傾川,大楚將封他為一字並肩王,而不像那大唐朝廷,三字王?這不是在噁心人嘛。
除了一字並肩王和軍政大權依舊給陸傾川之外,西楚還會積極的向西蜀百姓開放通商關隘,並且派軍沿路保護,給與兩地交流往來開出最大的方便之門。
蕭雲廷當初擺出的姿態,就差沒有把屁股底下的龍椅分一半出來叫陸傾川過來一起坐坐了,但陸傾川依舊是選擇了大唐,這就讓他百思不得其解了。
若當初陸傾川歸順了大楚,先帝時期失去的疆土何愁拿不回來,那北齊蠻子又怎麼敢發動戰爭侵擾大楚的國土?
不同於蕭雲廷,百姓知道的不多,他們只是看到了西南王陸傾川率領了西蜀數百萬子民歸順大唐皇朝這個事實,所以想的也沒有那麼深。
在陸傾川一統西蜀的訊息在天下散開之後,所有的人都在想陸傾川肯定要憑藉西蜀五州之地建立一個與三大皇朝平起平坐的第四皇朝,從而登基稱帝。
但陸傾川其後的舉動又是引起一陣譁然。
疑惑,吃驚,憤怒......幾家歡喜,幾家愁。
但無論如何,陸傾川愛好和平和愛惜西蜀黎民眾生而不願意讓子民們再受戰亂之苦的美名,算是一傳十十傳百了。
陸傾川沒有給蕭雲廷一個他想要或者是需要的解釋,只是說道:“如你所見,就算接了他李家的封賞,本王還是本王,西蜀,也還是西蜀。”
陸傾川的話外之音已經很清楚了,我陸傾川會心甘情願的歸順大唐麼,別開玩笑了,大家逢場作戲罷了,意思意思就得了,別當真。
還有另外一層隱含的意思,蕭雲廷不知道是否為陸傾川真正想要傳達給他知道的,意思是,和大唐逢場作戲只是做做表面功夫罷了,但若是當初和你西楚合作,那就不同了......
陸傾川接著說道:“老實說,你們家這盤棋確實很難辦,但本王不會違約,只希望你蕭雲廷不要讓本王失望。”
蕭雲廷起身,道:“同樣的話,朕也轉贈給你陸傾川。”
陸傾川起身,道:“原本本王以為,至少也會和你那些埋伏在此的皇家高手交一交手。”
蕭雲廷淡笑道:“如果你想,朕也可以如你所願。”
陸傾川皮笑肉不笑的說道:“還是算了吧,本王怕出手稍微重了一點,讓你的人缺胳膊少腿兒啥的,那就傷和氣了。”
“若你真的沒興致的話。”蕭雲廷說道:“那朕便帶人回去了。”
“慢走。”
陸傾川淡然道:“不送。”
蕭雲廷沒有接話,也沒有什麼異樣的表情,徑直走出湖心亭,而後由著才出水面稍稍高一些的板路離去,從蕭雲廷踏上湖岸的那一刻開始,便在瞬息之間冒出六大高手,在蕭雲廷的身前三丈開外毫不遲疑的單膝下跪。
陸傾川站在湖心亭之中,雙手負後,淡笑道:“陌寒,回去之後立刻傳信王府,立刻出兵,奪回西北關隘。”
吳陌寒聞言,首先單膝下跪,右手橫於胸前,道:“謹遵王命。”
“這裡又沒有外人,起來吧。”陸傾川走回石桌邊坐下。
“好嘞。”
隨後,吳陌寒在陸傾川的對面坐下,看著不緊不慢剝著橘子皮的陸傾川,不解的問道:“不過王爺,屬下能問一句為什麼嗎?”
“現在無論是北齊國師清虛道人,還是那西楚恭王府的謀士,甚至是蜀中的許多明眼人,都不認為我會在這個關鍵時刻奪回西北關隘。”陸傾川將手中那猶如一朵大紅色花朵的完整橘子皮從橘子地步剝離下來,隨後將橘子一分為二,一半遞與吳陌寒,再從剩下的一半中掰了一瓣下來送入嘴中,而後笑道:“但他們以為他們以為的就是我以為的,可笑。”
吳陌寒忍俊不禁道:“王爺,除了這個主要的原因,還有什麼次要的原因嗎?”
陸傾川哈哈一笑,道:“有自然是有的,一來那是我西蜀的門戶,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把這個門戶放在他們西楚人手中,無異於把刀尖兒懸在雲州百姓的頭上,這樣怎麼能行,家裡大門的開關,怎麼的也要自己說了算。二來,在剛剛和那西楚皇帝蕭雲廷談的時候,我突然發覺我們的進展還是太慢了,唯恐夜長夢多,我來給恭王蕭文廣和皇帝蕭雲廷之間加把火。”
吳陌寒聞言,開口道:“但我們西蜀那邊呢?”
陸傾川自然知道吳陌寒話音裡的意思,笑道:“當年打江州和渝州的時候比現在的情況還要複雜一些,咱們不也照樣過來了?更何況現在咱們手裡攥著的是西蜀四州之地,手握四十七萬雄兵,何懼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