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想當年,郎情妾意,闖蕩江湖,好一對神仙眷侶。
嘆如今,新單影只,一提名字,王八蛋三字怎可了得?
雖然陸傾川也知道,張野狐那事兒也確實做得不太地道,若換做他是蕭雲夢,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將這小子千刀萬剮。
但他畢竟不是蕭雲夢,或者說,蕭雲夢若是真的被張野狐傷透了心,此刻也不會出現在王府,甘心西楚皇帝蕭雲廷放在西蜀的人質了。
陸傾川笑道:“當真不見?”
蕭雲夢立即說道:“你要是敢叫他來,我便立刻自盡在你這王府。”
陸傾川嘖嘖道:“大妹子,你是在用生命玩兒火啊。”
蕭雲夢知道這傢伙嘴上功夫又見長了,加上此刻心亂如麻,也沒打算再和陸傾川胡扯下去,跑出煙波亭之前留下了一句:“我去找陸姐姐玩兒了,順便看看你的西南王妃究竟如何。”
陸傾川看著蕭雲夢跑向陸攸寧和林若溪的方向,便也沒有再管,回到石凳上坐了下來,溫言道:“咱們繼續下?”
溫先生笑道:“你想好了落子何處?”
陸傾川笑道:“反正這一手怎麼都不該成為勝負手。”
說著,陸傾川執子落盤,黑子落盤生根,縱橫十九道,容其一子之地。
溫先生微微頷首,而後想了想,從棋盒中也拈起一子,一邊落盤,一邊說道:“子初,你覺得那蕭今朝如何?”
陸傾川拈子落盤,“此人有點意思,若他能在西楚的廟堂裡存活下來,未來搞不好是個不小的麻煩。”
溫先生溫言道:“若是拿你與他比較呢?”
陸傾川嘴角一揚,道:“沒得比,不是我看不起他,他拿什麼與我比?”
溫先生也是一笑,“動身之前,去琅州看看?”
陸傾川點了點頭,道:“是得去看看,不然,怕史老伯心不安。”
溫先生道:“就憑這一點,你便比那鐘鳴鼎食之家出來的蕭今朝要好上許多。”
陸傾川笑道:“那還用說?”
說完,陸傾川將手中那顆棋子放回了棋盒,投子認輸。
陸傾川只穿著一件錦衣常服,等溫先生繫好了斗篷後,兩人並肩沿著煙波湖走去,陸傾川率先開口道:“您覺得那呂思源如何?”
溫先生想了想,給那個前往琅州當一縣父母官的年輕人下了一段批語:“器格勉強、資歷不足...”
陸傾川聽完,笑道:“便沒點兒好?”
溫先生說道:“別急啊,我還沒有說完,這呂思源的學識尚佳,假以時日,可做我西蜀的柳獻周。”
陸傾川笑道:“沒想到您對呂思源的評價會如此高,倒是大大的出乎了我的意料。”
溫先生笑了笑,而後似乎想起了什麼,正色道:“還有一件事,當年靜妃娘娘的兒子,也就是當今的武王李長安,於月前便回到了天策城,”
即便是面對蕭今朝與他做那天大買賣之時都沒有皺眉的陸傾川聽到了這個訊息,眉頭立刻緊鎖起來,“他回去做什麼!?還有,為何月前的訊息,我們現在才收到?天策城那邊可是除了什麼變故?”
溫先生回答道:“那邊穿回來的訊息來看,李長安是先行秘密的潛回天策城的,鋒士發現了他的蛛絲馬跡後並不能直接確定,只是當他半旬前大搖大擺的入城之時,方可確定其身份。”
“本來想自掃門前血的,怎知他人瓦上霜已然結到了門前。”
陸傾川無奈一笑,道:“這下子看來,天策城這趟渾水,我是不想趟,也得去趟上一次。”
世間事,便是如此的妙不可言,總有些事情,越是不想,便越是在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