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好好活下去,不能死掉。
不然,誰還會一直記得,她的阿婆。
......
從殯儀館回來後,許桃抗不過身體的睏倦睡著了,蜷縮在床上,像個沒有安全感的小孩子。
秦桉哄睡她不容易,親了下額頭,悄悄關上門出去。
他也許久沒睡,但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遺留下來的,骯髒的罪孽。
秦桉讓小程在樓下守著,自己帶著宋沅離開了許家。
宋沅一共來過桐城兩次,次次都是大事,一次比一次嚴重。
秦桉在憤怒的巔峰,越冷靜,越可怕。
時今被關在警察局,事情的起末,秦桉都瞭解清楚了。
愈想,愈是生氣。
人怎麼可以無恥到這個地步。
那幾個賭場的打手,在離開桐城的高速上被攔截,沒能跑掉,錢也追回來大部分,但有什麼用,別說七百萬,七個億,能換回人命也值。
可大錯釀成,沒有挽回的餘地。
秦桉看著桌上那臺筆記本,警方已經檢查過了,他翻了翻電腦:“都處理幹淨了嗎?別留下任何痕跡。”
無論是真實拍攝還是後期合成,他不想在網上看到一點兒關於許桃的影子。
宋沅想起那些東西,也是眼神一冷:“秦總放心,查過也審過,沒有備份,保證不留尾巴。”
他辦事,秦桉一向是放心的。
秦桉淡淡點了點頭,像看死人一樣掃了對面被銬著的時今一眼。
竟然自導自演了這麼一出大戲。
或者說陰謀。
哪有什麼兩年前的混混突然出來訛錢,自始至終都是時今在騙人,因為欠下賭債,想從許桃這裡要錢。
那些合成的照片,都是來自時今的手筆。
不過問題在於,真實拍攝的現場照片,來自哪裡?為什麼兩年前許桃出事的時候,警方沒有找到。
秦桉微抬下巴:“說說,高三那件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不太信幾個混混,能藏這麼久。
有人證,居然沒找到,真當警察是吃閑飯的。
也是他一直沒往這上面想過,覺得一個學生,單純又不諳世事,能做出什麼來,但如今串在一起,秦桉不得不懷疑時今。
時今果然聽了就是一抖,心虛地垂下眼睛。
在這裡被審問了幾天,也只交代了用照片訛錢的事,多餘的,不敢說。
說了,就是死。
或者是生不如死。
秦桉冷笑:“你入室傷人,害死了阿婆,時今,事到如今,還不知悔改嗎?”
時今一驚,猛地抬頭,痛苦地想,阿婆,死了?
他害死了,桃子唯一的親人。
也害死了一位,真心真意疼過自己的老人,那是巷子裡,最好的阿婆啊。
時今突然就承受不住,哀嚎一聲,哭著道:“我說,我都說。”
就當是,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