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的燥熱提醒著她在經歷怎樣一件情事,就在男人深入的一瞬間,她像一條顛簸的舟終於靠岸。
細密的汗珠順著額頭滴落,和眼淚一起濡溼了枕頭。
男人的臉部輪廓被一層迷霧遮擋,什麼都看不見。
張願兒伸出手去,就在即將觸碰到的時候,男人的臉突然換成一張妖豔可怖的女人臉,張著血盆大口,彷彿一個惡魔。
張願兒嚇得整個人下意識回頭,木床竟然被萬丈深淵代替。
沒等她來得及呼救,她直接墜下山崖。
“啊——”
張願兒尖叫出聲,胸脯起伏不斷。
這已經是她第三次做這個噩夢了。
咚咚咚三聲門響,嚇得她直接捏緊了被子,警惕看向門外。
門口傳來焦急的詢問聲——
“姐姐,姐姐,是不是有怪物欺負你了。”
聽出是張小良的聲音後,張願兒鬆了一口氣,說了一聲沒事之後他就消停了。
這時候,窗外飄進來隔壁鄰居的議論。
“旁邊那家的姑娘又開始鬼哭狼嚎了,你說張大澤多倒黴,他兒子把這丫頭撿回來以後就死了。”
“我看吶,她八成就是被鬼附身了!”
“哎呦呦,快別說了,嚇死個人了。”
鄉親們的聲音由近及遠,張願兒的神智也逐漸恢復。
對於這樣的議論,張願兒聽了一年多了,她早就見怪不怪了。
她是張家從山下撿回來的小喪門星,是下了詛咒的惡魔。
自打張大澤過世後,除了那個痴呆的張小良,幾乎沒人敢和自己玩。
夏風吹進,她身上收了汗,臉上有些涼涼的。
張願兒抹了一把臉蛋,套上拖鞋從床上下來,她走到窗前,破舊的窗稜被風吹得吱吱亂響。
從這些鄉親們口中得知,她是被張大澤的兒子張小良從山下撿回來的。
她醒來的時候一個人都不認識,甚至於連自己的名字都忘記了,張大澤這才給她取了張願兒這個名字。
張家夫婦年過半百,一家人以打獵為生,家裡本就入不敷出。
再加上張小良是個智障兒,生病吃藥把家裡大部分開支挪去了,張大澤一過世整個家幾乎垮了,她不得不上山採藥拿到花香鎮去賣。
從村子往花香鎮只有一班車,為了省錢,每次張願兒都是徒步走去的,雖說要花三個小時,可一個月下來也省不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