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何事?”
穆淮策坐在書案後,不慌不忙地放下筆,目光透著審視,他可不認為她單純是為送湯來的。
跟前小姑娘香氣撲鼻,微翹的眼尾還餘留一絲狡黠。再瞧著無奈端著湯碗跟在後頭的流影,即便他聽不見,門口發生的事也能猜出七七八八。
好在他沒完全指望流影,先一步轟走傅君嵐。
流影悄悄環顧一週,確定傅君嵐已離開,才稍稍鬆口氣。但再瞧見自家主子投過來的嫌棄眼神,心再度揪緊。
這會他端著湯碗,總有種主動替夫人助紂為虐的嫌疑。偏偏主子聽不見,剛剛在門外他真的是被逼的啊,天可憐見吶!
“夫君辛苦,”盛季不怕穆淮策的打量,不慌不忙得將補湯端過去,打出感情牌:“天色這麼晚了,喝完湯早些休息。”
她不著急說,穆淮策更不急,“放那吧,你也早點回去休息。”
“……”
精心打扮的妝容換不來心上人一點憐香惜玉,盛季扎心了。
“可人家還有些事情,想和夫君單獨談談呢。”她改變套路,輕扯住他衣袖,撒嬌地露出一副小女兒情態,轉而又瞥了眼流影這個多餘的人。
流影心裡苦啊。
他也想走,又拿不準主子的心思。主子來書房就是為避開夫人,可主子說到底也是個正常的男人,正常的男人說不準突然就有需求了。
見穆淮策不為所動,盛季扯著衣袖的手指頭悄悄往裡探入兩寸,慢慢在他手腕敏感處打著圈,“夫君,好不好嘛——”
盛季的體溫偏高些,一度讓穆淮策感覺手腕處有團火在燒,燒得他呼吸發緊,偏又不好當著流影發作這個膽大包天的小東西,“……流影,你先出去。”
“是,主子。”瞧瞧,他剛才說什麼來著?
待流影關上門,穆淮策隨即與盛季拉開距離,無聲將那隻手背到身後,板起臉:“不可胡鬧,之前同你怎麼說的?”
“我就是開玩笑嘛。”盛季也不怕他,嬌嬌一笑:“夫君是心懷蒼生的君子,肯定不會與我計較的。”
說著一雙狐狸眼秒變無辜純淨,配上才沐浴後的細膩白嫩臉蛋,乖巧又可人。
明知道她是裝的,偏偏讓人氣不起來。穆淮策僅佯怒瞪她一眼,“剛剛要同我說什麼?”
“是這樣的,我剛才回房又仔細盤算一番零散銀錢,想問夫君這邊還有多少,預計何時能週轉開,之後再決定是否繼續聘用這位大廚。”
盛季在心裡將算盤波拉得脆響,一副全心全意為他著想模樣:“其實稍稍降低標準,聘請其他人我也是可以的,就是擔心做出來的菜色不能令夫君滿意……”
“明日讓賬房盤算後告訴你。”
“好呀。”
一個目的達到,盛季又打起另一個主意,小碎步後退著往書房裡側的床鋪挪去,“可是你知道的,我起的晚。萬一你明日又早早出門,我見不著你怎麼辦?”
穆淮策戲謔瞧著她,不說話。
他頭一次見到,起得晚還能說得這麼有理的。
盛季繼續給自己找臺階下,“所以,我今晚還是歇在這裡吧。這樣明日夫君起床的時候,我也能跟著一起。”
穆淮策像是聽見笑話,挑眉:“你確定?”
也不知道上次叫三次都叫不醒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