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眉頭輕蹙,頗為疑惑地盯著神君的背影,總覺他好似失憶了一般,將我忘得一乾二淨。
再怎麼說,斷天崖下初相識,他還為了奪得我身上的八荒活水雷霆震怒過呢!若不是失憶,他不至於如此健忘。
不過,我更關心的是,前段時間他才被天弋重傷,這會子,怎麼跟沒事兒人一樣,周身神力湧動,比起之前,似乎還強了不少。
難道,是靈山上那塊集淨化和殺戮為一體的靈血石助他神功大成?
“來人,將這賤丫頭拖下去沉塘!”徐娘見神君走遠,又得神君指示,扯著嗓門喊著院內的家丁,意欲將我沉屍池塘。
“無聊。”我回過神,瞥了一眼趾高氣昂的徐娘,懶得同她計較,倏爾轉身,往屋簷上飛去。
然,徐娘咄咄逼人,不僅罵罵咧咧個沒完沒了,還緊跟在我身後,用力拽著我的衣襬,使得我差點兒從屋簷下摔下。
“你再不放手,別怪我不知憐香惜玉出手打女人!”
徐娘聞言,冷淬了一口,“呸!今兒個我徐娘不發威,你還真當我好欺負!”
她發了狠,凌空跳起,單腳起勾重重地朝我腹部踹來。
“三腳貓的功夫,還敢在我面前耀武揚威!”我面無表情地看著面目猙獰,動作極為不雅的徐娘,並未大動,只稍稍往後退了一步,輕巧避開她用盡全力的一腳。
她撲了個空,重摔在屋頂磚瓦之上,打幾個滾,轉眼間就摔下了屋簷。
“夭壽啦,老孃美臀怕是開花了!”徐娘驚魂未定,癱坐在地,哭嚎不止。
“聒噪!”
我如是說道,剛想探頭觀瞻徐娘慘狀,不料之前被徐娘重砸過的磚瓦轟然崩塌。
下一瞬,我身子一沉,竟隨著土崩瓦解的磚瓦一同墜入屋中。
慌忙之中,輕功都不好使。
更駭人的是,我眯眼看向屋中光景之際,正巧對上了抬眸仰望著屋頂的神君。
“啊——”
我嚇得失聲尖叫,撲騰著手腳正欲往上飛。
然,屋頂到地面的距離過短,我尚未緩過神,整個人就已經狠狠地砸在神君腦門上。
完了,這回當真闖禍了。
我呆呆地坐在神君頭頂上,因害怕摔倒,雙手無意識地扒拉著他面上的銀狐面具,差點兒將他的面具扯落。
神君氣急,周身寒氣足以將我凍僵。
他猛然抬手,雙掌橫亙我腰間,而後將我從他頭頂上方扯落下,狠摔在地。
“你找死!”他一手扶正銀狐面具,一邊咬牙切齒地說道。
“小肚雞腸!我又不是故意的。”我費勁地從地上爬起,身體如同散了架一般,哪哪都疼。
肉肉不是說賦予了我反彈之力?為何神君還能兩度摔傷我!
“反彈!彈彈彈!”我豎起兩指,對著神君的身體一陣亂甩。
神君如同看傻子一般輕蔑地看向我,快步朝我逼近。
“區區反彈之力,如何傷得了本座?”神君冷睨著我,一隻手高高揚起,掌心霸道至極的掌風朝我眉心襲來。
什麼時候,他身上神力竟如此渾厚了?
看這樣子,他不單單是突破了破空境界,還極有可能直接飛昇至無我境界。
我疾轉過身,再不敢輕信肉肉的反彈之力,險險避過他的掌風。
他的掌風極快,近乎是擦著我的鬢角呼嘯而過。臉頰雖未被劃傷,鬢角邊迎風而動的一綹頭髮就沒那麼幸運了,好巧不巧地被掌風截斷。再來就是我的耳廓,亦被餘波所震,頃刻間現出幾道刮傷。
“你別太過分了,我生氣起來,會同你拼命!”
我曾一度以為自己大半個腦袋和耳朵都要被他的掌風削掉,心有餘悸地捂著自己鮮血淋漓的耳朵,除了後怕,更多的是憤慨。
“徐娘,將她拖出去,沉塘!”神君不耐煩地將我扇飛出屋,聲音寂冷。
不多時,徐娘捂著自己的傷處,一瘸一拐地出現在神君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