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羽目睹了且舞**的經過,聲音中帶著明顯的顫抖,“聖女,她在做什麼?”
“莫怕,她只是在逢場作戲而已!”
我輕聲寬慰著清羽,然心中已掀起驚濤駭浪。
且舞若單單汙衊我手刃母皇,父君定然不信。
但她竟敢以自己為賭注,如此狠絕地毀去自己的雙眸,恐怕除了容忌,其餘人都會對她所言深信不疑吧!
“救命!堂妹手下留情!”
且舞跪伏在地,沾滿鮮血的手緊拽著我的衣襬,黑魆魆的眼眶中血漿如同泥石流般噴湧而出。
“且舞,你怎麼就如此狠心呢?”
我單手扼著她的下巴,突然間有些看不透眼前的女人。
且舞並未理會我,她只顧扯著嗓子哀嚎道,“快來人!快來人救救我可憐的嬸孃吧!”
我下意識地想要堵住她的嘴,可當手觸及她滿是血汙滑膩膩的臉頰時,忽而覺得她的骨相與迦葉尊者極像。如果說,之前我只是懷疑迦葉尊者和且舞是同一個人的話,現在已經能完完全全確認他們二者,確實為同一個人!
怪不得且舞敢以上古神水灼瞎雙目!事實上,她的眼睛早在第三關古戰場中,已然被我灼瞎。只不過,那個時候,她還頂著迦葉尊者的身份。
怪不得近些時日且舞眼裡沒了初見時的光彩!原來她瞎眼已久,只不過擅於偽裝,使得眾人均瞧不出端倪罷了。不過,她所作所為並非毫無破綻。
浮生一夢中,容忌被天弋囚于山洞時,因傷勢過重氣息微弱,且舞聽不到動靜便一腳踩在他傷痕累累的身體之上。那時的我,並未料想到且舞已瞎,只當山洞中太過昏暗,她一時花了眼才誤踩了容忌。
如此想來,我始覺且舞心機深沉,不寒而慄。
“歌兒,你為何要這麼對我?”
倒在血泊之中的母皇,張了張嘴,澀然地詢問著我。
我回過神,瞥了眼母皇悽楚的眼神,就已經知道,自己這回,百口莫辯。
“毒婦!王后可是你的親閨女,你怎可顛倒是非黑白,如此汙衊她!”無情怒極,她身體雖不能動,但嘴皮子耍得飛快,接連朝著母皇和且舞狠淬了幾口。
且舞不以為意,無視了無情的挑釁,微微前傾著身子,將她那張面目全非的臉湊近我跟前,冷笑道,“堂妹,怎麼不說話了?我不是跟你說了,這僅僅只是一個開始!”
僅僅只是一個開始?
且舞說得如此篤定,想來應當是有備而來。而母皇,恰好是她用來挑撥我和父君關係的最佳利器。
我垂眸,看著奄奄一息的母皇,心中五味雜陳。
母皇儼然淪為且舞的傀儡。若是留著母皇,她定會一口咬定我是重傷她的罪魁禍首。
若是就此將母皇心口的冰刀再嵌入一寸,她定然氣絕身亡。這樣一來,我興許還能博得為自己辯駁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