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弋褪去洗得發白的袈裟,露出他曾嵌滿梵文而今徒留**傷疤的手臂。
他將我從浴桶中撈了起來,粗糲的手指劃過我的臉頰,“女施主,失禮了。”
完了,看來裝死並無用處!
“女施主,貧僧乃頭一回破戒。不足之處,還望海涵。”
他語音一落,便傳來窸窸窣窣的裂帛之聲。
當真逃不過此劫了麼?我不甘心!
但是,不甘心又有何用?方才,天弋同且舞的打鬥場面兇險萬分,我篤信即便是容忌,也接不住二人的一招半式,更何況毫無內力的我!
我被天弋扔至地上,恐懼與屈辱並存。
天弋傾身而下之際,我想到了一死了之。
遺憾的是,我答應了容親王會等他一起用晚膳,然而我再也等不到他了。
思及此,滾燙的淚珠從眼尾滑下,這一刻的絕望,近乎將我沉溺。
“阿彌陀佛!真是上天眷顧,想不到,貧僧竟能等來這一天。”天弋嘴裡唸唸有詞,他輕快的笑聲像是一把鋒利無比的匕首,將我扎得體無完膚。
千鈞一髮之際,我猛然睜開眼,摘下發髻上的髮簪,朝著天弋心口捅去。
“女施主,你沒死......”
天弋瞳孔微縮,一手捂著血流不止的心口,一邊往後退去。
我憤恨地看著他,發了瘋般將手中髮簪朝他的腳踝處捅去。
“你還沒死之前,我怎麼可能死!”我高舉著手中的髮簪,再度朝他心口捅去。
天弋躲閃不及,一手擒住我的手腕,一邊威逼利誘道,“你神力盡失,絕不是貧僧的對手。乖乖配合,貧僧覺不會傷你分毫!”
“做夢去吧!”我以他遺落一旁的袈裟遮身,旋即拾起地上的九環錫杖,猛然發力,朝著他喉頭扎去。
天弋強硬奪下我手中的九環錫杖,將我的雙手反綁身後,勾唇淺笑,“容親王高高興興出門,等他回府的時候,看到你我這般曖昧,你猜他會不會雷霆震怒?”
“你道貌岸然的樣子,真是令人作嘔!”我如是說著,再也忍受不了他那不懷好意的眼神,朝著他手中的九環錫杖撞去。
很好,九環錫杖橫穿心口!頃刻間,我被噴湧而出的鮮血掩埋。
心口被貫穿的疼痛,也不過如此。我緩緩閉上眼眸,腦海中滿是容忌的音容笑貌。
“歌兒?”
祁汜破門而入,指端玉扳指不偏不倚地落在天弋頭頂之上。
剎那間,天弋道行盡失,仿若廢人一般癱在地上,只憤恨地盯著風塵僕僕趕來的祁汜,“你記起來了?”
祁汜刀鋒般冷漠的眼神落在天弋身上,而後一腳重踹至他心口之上,“天弋,你枉為佛門子弟。”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不過,貧僧不認為你有這個能力,能將貧僧殺之而後快。”天弋心有不甘地瞟了我一眼,旋即抽出正中我心口的九環錫杖,倉皇遁逃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