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師父抬頭看了眼天色,芝麻大點兒的小眼睛瞪得溜圓,“項淵兄,可以開始了!”
父君審慎點頭,他一掌重襲心口,引出三成神力,旋即以泛著銀白耀光的神力注入至崆峒印之中。
頃刻間,風起雲湧,電閃雷鳴,整片虛**大陸均陷入空前絕後的暴雨之中。
譁然雨聲同震耳雷聲同時發力,巨響穿透雲霄,撕裂天幕,使得天劫之火若絢爛煙花般凌空四散。
待霹靂列缺差點將天幕徹底撕碎之際,一泛著白光的巨碩渦旋疾風般朝著我和容忌的方向席捲而來。
“怕嗎?”
容忌回眸,定定地看著我,深藏在眸光中的愛意盡數流瀉。
我看著疾風中,墨髮狂舞衣袂翻飛的容忌,重重地點了點頭,“一點點。”
容忌聞言,默默將我摟入懷中,低低說道,“別怕,我會一直在。”
他話音剛落,就有一道疾風硬生生將我們分隔開來。
天昏,地暗。
風止,雨歇。
“容忌!”
我朝著他的方向飛撲而去,但一不小心撲了個空,整個人跟著下陷至地底深處。
遁地的感覺可真不好受!
身體像是被地底的頑石剮蹭掉一層皮一般,紅通通一**。
“歌兒,你在哪?”
“女施主,給貧僧一個還俗的機會,可好?”
耳邊,祁汜和天弋的聲音交錯縱橫,但獨獨少了容忌的聲音。
我心下愈發忐忑不安,雖說這只是一場不大不小的情劫,但若是容忌被推送出情劫之外,失去記憶的我又會否記得他?
若是忘了,我情願自己在浮生一夢之中常伴青燈古佛。
但事與願違,黑暗中忽然橫亙出一隻強健有力的手臂,將我死死桎梏入懷。
“祁汜,放開!”
我心下焦躁不安,深怕祁汜會趁人之危,眸光驟冷,殺意頓現。
祁汜觸及到我的眼神,神情微怔,隨即低聲解釋道,“浮生夢境中,神力大大受限。朕只是不願看到你被頑石所傷。”
“放開我!”
我以手肘重擊他的心口,聲音冰冷徹骨。
“咳咳——”
祁汜咳症未愈,被我這麼一撞,嘴角又有鮮血溢位。
“放手,我不想傷你。”我回頭,眸光復雜地看著他。
“歌兒,就讓朕護你一程,僅此一次,好嗎?”祁汜低聲祈求著我,雙臂愈發收緊。
耳邊,稜角尖銳的頑石不斷地剮蹭著祁汜的衣物,在他身上留下了無數道劃痕。
“祁汜,你也知這只是一場夢境,放手吧。”我閉上眼,用力地掙開他桎梏著我的雙臂。
“小心!”
祁汜一個飛撲,徒手替我擋掉了朝我面頰襲來的碎石子兒,同我在黢黑一片的狹窄空間中急速下落。
他一面擋去邊上的飛石,一面在我耳邊輕語,“於你而言,這僅僅只是一場夢。於朕而言,這卻是一個重來一次的機會。千載難逢,朕很珍惜。”
砰——
他語音剛落,整個人便重重地砸在怪石嶙峋的亂石堆上,暈死了過去。